“二皇兄为梦蝶所做的一切,梦蝶一直都铭记于心,至死也不敢忘记。”庄梦蝶说着举起青玉壶,为庄非鱼斟上了满满一杯酒。
酒香逸开,飘散在室内,竟让人有种微微醉意。
庄非鱼看着面前那杯酒,突然从怀里掏出庄梦蝶命谷万里送到他府上的请柬,笑道“好一个至死不敢忘,所以,你便是如此报答我的,嗯?”庄非鱼拖长了尾音,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将那一封庄梦蝶亲笔书写的请柬扔到了地上。
摇光国大军即将压境,请柬上,庄梦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让庄非鱼以亲王的身份,入摇光国为质,换取摇光国的铁骑三年内不踏入天璇国的领土。而这一席奢靡的酒宴,就是庄梦蝶为庄非鱼饯行。
“二皇兄,梦蝶身为一国之君,自然要为天璇国的黎民百姓着想。如今天璇国根本无法与摇光国抗衡,梦蝶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二皇兄……”
“梦蝶已经决定好,非如此不可了吗?”庄非鱼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二皇兄这一走,就是真的永远离开梦蝶了,梦蝶当真舍得?原来梦蝶说的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二皇兄,都会恨二皇兄,竟是真的,呵呵……”
庄非鱼说完,一反常态地大笑起来,他当然知道,庄梦蝶给他选择了一条死路。她说她不会原来他,说她恨他,说恨不得他去死,原来一直都是真的,只有他自己,还傻傻的以为,她不过是在说气话。
看着庄非鱼一脸受伤的模样,庄梦蝶眸色变了变,随即敛目,掩下了自己眸中翻涌的情绪。她轻咳了几声,默默捡起被庄非鱼扔到地上的请柬,低着头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淡淡道“无论如何,梦蝶的心里二皇兄都是梦蝶最重要的人。”
庄非鱼没有想到,事到如今,竟然还能听到庄梦蝶说出这样的话,他实在是不明白,庄梦蝶做下了这样的决定,是如何脸不红心不跳的在面对他的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或许,庄梦蝶她至始至终都是这样的人,而他,也不过是心甘情愿被她利用,被她的所谓情话所打动罢了。
庄非鱼定定地看着庄梦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重复道“二皇兄都是梦蝶最重要的人,呵呵……”
听着庄非鱼极尽嘲讽的笑声,庄梦蝶只当没有听出其中的讽刺之意,勉强陪这庄非鱼笑了笑。
庄梦蝶举起了酒杯,目光落在庄非鱼手边的酒杯上,轻笑道“梦蝶敬二皇兄一杯,就当是提前为二皇兄饯行了。”
庄非鱼心中一阵绞痛,看着那个被他精心呵护着的庄梦蝶,终是伸出手拿起了手边的那一杯酒。
他和他的梦蝶,再也回不去了,而此刻的庄梦蝶,再也不是曾经的庄梦蝶。
“等等。”看到庄非鱼的酒杯已经到了嘴边,庄梦蝶目光一怔,突然出声叫住了庄非鱼。
庄非鱼闻声立即顿住了动作,哀伤绝望的眼眸深处倏然划过一丝希冀的亮色。
然而庄梦蝶却是举起了酒壶,替庄非鱼将酒杯满上,笑了笑道“二皇兄往后便不必再挂念梦蝶了,梦蝶会照顾好自己的。”
庄非鱼举着酒杯的手在微微轻颤,他直勾勾地盯着庄梦蝶看,只见庄梦蝶微笑着没再说话,一双清如水晶的眼眸满含期待地望着他。
庄非鱼眼眸里闪过痛苦,哀伤,绝望,漠然,最终归于如死水一般的平静,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庄梦蝶仍是用那双含笑的眼睛静静看着庄非鱼,只见庄非鱼手中的酒杯骤然落地,碎成了几块,而庄非鱼也扭曲着一张俊脸,冲着庄梦蝶冷声质问道“庄梦蝶,你真的狠心给我下毒?”
庄非鱼勉力站起身,想要去拉就坐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庄梦蝶,但手还触碰到庄梦蝶的衣袖,就已经无力地垂落,整个人也突然倒在了地上,嘴角抽了一抽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