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先是一愣,胀气倒是知道,无非是腹胀、打嗝等不雅之事罢了,而且甘薯吃多了会使人感到“烧心”不适,想必这个时代没有经过改良的种子,情况还会更重些但是换不来钱?
见徐光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忽而恍然大悟,一条鞭法!
自张居正变法之后,现如今朝廷是只收银钱,不收粮食;百姓本不惯于食甘薯,外加甘薯又不能卖多少银子,交不了皇粮,自然种的人愈发不多了。
沉思片刻,微微颔首,朱由校方才接着问道“北方可能耕种?”此时的黄河借道淮河入海,淮北就算是北方了。
“回陛下,原先种植困难,收成也低;但臣在通州,试做‘窖藏法’,为甘薯保种;试做‘迥龙火坑’法,为甘薯育苗,或可以使其得以‘逾岭越淮’,北方亦可耕种。”
见皇帝不似闲谈玩笑,徐光启也起身行礼,满脸郑重道“若陛下有意,臣愿全力一试。”通州在北直隶,算是大明的北方了,他确实有一定把握。
此刻练兵的不顺,仕途的走向,都被他抛之脑后;只想着若是皇帝支持,便可以多种些甘薯,充作粮食,多活些百姓;毕竟这些年的冬天是太冷了,而春夏又旱灾连绵
不过皇帝如此重视田亩之事,实在不像天潢贵胄,倒有些太祖遗风,让他倍感振奋。
“好!”
朱由校眼中清亮,也是不由站起身来,绕到御案前,一把扶住眼前的徐光启,满脸兴奋。
即位不过数月,他感到肩上的压力愈发沉重,整日如履薄冰,亿兆百姓在肩,实在不敢轻忽,也渐渐理解了“后世”的“一号文”,为什么永远是关于农业,实在是民以食为天!
此刻在他眼中,徐光启简直就是“袁氏神农”、“大明之光”!
“王大伴,赶紧把魏忠贤给朕唤来!”他想起什么,赶紧吩咐要把提督御马监,掌管皇庄、内帑的大太监召来。
“是,陛下。”王安不明所以,但见皇帝兴起,不敢怠慢,匆匆行礼,就要往外间走去。
“且慢,再去给方首辅和周部堂知会一声,就说朕要擢徐爱卿为户部侍郎!”此时的吏部尚书是周嘉谟,兴奋之下,朱由校竟然要下中旨了。
“陛下?”王安则是眉头一皱,疑声道。
现今徐光启没有寸功,连升两级至正三品侍郎,且直入六部中枢;不说吏部、内阁会不会同意;就是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根底不稳,更是难免挂上中旨擢升,幸进佞臣的恶劣名声。
“陛下!”本是受宠若惊的徐光启,此时也反应过来,先是愕然,随即惶恐行礼道“陛下,若有差遣,微臣在户部行走即可。”语气恳切。
见两人反应,兴头上的朱由校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也慢慢平和下来,片刻后道“是朕孟浪了,那就先委屈徐爱卿一阵,迁户部郎中,先在户部行走,如何?”品级还降了两级,成了正五品,皇帝脸上略微歉意。
“谢陛下!”徐光启倒是松了一口气,叩首谢恩道;王安见状,也是轻轻点头,如果是这样降级入中枢,相当于平调,却是好说不少了;随即拱手行礼,又急步走向外间。
喝了口茶,朱由校稳了稳心神,又是转而问道“徐爱卿可是会造红夷大炮?”
“臣有所耳中,”见皇帝愈发和善,犹豫了一下,徐光启接着回道“微臣番邦友人中,或有能造者。”事涉军国大事,他不敢轻忽,很是谨慎;而且大明对于番邦人士,尤其是传教士,历来争议反复,他又略微担心的看向皇帝。
“好,徐爱卿将王恭厂之事,一并兼着罢。”见皇帝脸上没有异样,反倒愈发满意,倒是让徐光启放下心来的同时,不免惴惴;不过那王恭厂为朝廷制造火器、火药之处,自己虽不精通,但应该也能对付一二,只是这王恭厂隶属工部
眼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