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渐长,又是无嗣,兄终弟及,却不想因朕之故,下一任鲁王将不复存在,依律降爵袭位,想必泰兴王心头对朕必是恨极罢唔,对了,济宁参将之表妹,竟然是泰兴王府中妾侍,实在是出人意表呐”
天子说这番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又是无头无脑,难免会让不知情的人一头雾水,但久在山东的巡抚赵彦闻言,却是面色一沉,立即怒目圆睁看向泰兴王、济宁参将两人,脑中浮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前次济宁参将出城驰援,兵败而归,竟是有意为之?
咚咚咚!
原先还很是不忿,乃至愤怒的济宁参将此时猛然扑倒在地,这年头大明的军官大多不善军阵之事,却是会为官、察言观色,今次自己实在是鬼迷心窍,听信了那泰兴王的诱惑,来了个什么“明哲保身”,未曾想惹出这天大的祸事。
但此事许是没有实证,天子似乎不愿深究,便让自己去职了事,若是不识好歹,只怕就是身死族灭了,他也是见机得快,连连叩首不止,先前的戾气也瞬间消散。
另一侧将将站起的鲁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连先前的惊恐都不见了,看向面色颓丧,满脸灰败的王弟,只怕确有其事了,不由怒从心底来,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泰兴王抽倒在地,手上还沾有血水,显是恨极。
发泄过后,他脑中反倒清明不少,知道此事不宜闹大,否则不仅伤了皇家颜面,更是给鲁王一系惹了天大的祸事。当下也是顾不得辈分,压低声音叩首道“陛下赎罪,臣愿献出万亩良田,白银五万,充作军资!”
素闻天子好财货田亩,自己也是投其所好,虽说肉疼,只愿能救下胞弟性命。
朱由校看着风度不再、委顿不起的泰兴王,又看看扣扣搜搜的鲁王,再想到京城中折腾起那些乱七八糟事的亲王宗室,不由暗自叹了口气,都是些养废了的朱明皇室呐,哪有一个成器的?沉不住气,鲁莽无智,连本应该最擅长的阴谋诡计,都使不明白,可恨可叹。
“有过当罚,有功当赏!”再次转过身去,青年天子不再理会台上众人,跨前半步,看向自己的京营,高声道“参与此役将士,每人获得一枚勋章!再分良田三十亩!各级将士,按照军功,再议升迁!”
一直侍立一旁的王体乾闻言,赶忙拱手应是,随即又是一招手,身后几位军士抬出几个大箱子,将其在台下空地上打开,里面是形如古时刀币般的铜制勋章,正面刻着日月同辉图案,背面则是“安山湖役”几个字,显得古朴厚重。
“万岁!”“万岁!”“万岁!”
一时间,山呼声海啸般响起,经久不息。
京营训练苦,但是能读书识字,又能学得本领,大家伙儿的心气本就不低,今日是挟战胜的气势,又得十足封赏,虽然不知道那劳什子勋章有啥子用,但京营军兵们大都是新潮起伏,面色涨红,很是热切。
引得身旁的卫所兵暗暗叹气,羡慕不已,这差距实在巨大,人家那才叫武人!各级校尉们此时也开始分发勋章,场面好不热闹。
“卢象升!”看着眼前热烈的场景,朱由校满意的点点头,纪律、荣誉、供给、训练,以上种种都是自己试图对军队潜移默化的,而这勋章看起来不起眼,却是重要的一部分,心念电转,他却是对身旁的亲卫领队道“兖州府军不堪用,你可愿为在此为朕练出一只雄兵?”
“陛下?”卢象升本是在警惕的看着那粗胖的参将,此时闻言不禁一愣,留守兖州?三品参将自是无望,那便是四品的游击?自己已经是五品的千户了,难道这么快就要晋为四品吗?
白面青年的胸中猛然一阵血气翻涌,恨不得立马为天子战死沙场“卑职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朱由校点点头,又是转而对身侧的梁慈道“今日可以将捷报发出去了。”当然还有这滚滚人头,以及对于文武的铁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