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除了乔庸的悲泣之外，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乌鸦的叫声。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但很显然，他们来迟了一步。

兰溪也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袁白露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

毕竟跟袁白露之间的交往并不多，所以她心中的震惊更多的是大于悲伤的。无数个念头在她的心中闪过。那是曾经藏在她记忆中，每次都是一闪而过，而她从来没有或者说，是从来不愿意细想的东西。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可她明明看到过户口簿，上面并没有注明领养关系啊？

但上次老妈那种古怪的态度，还有青姨每次面对自己的时候，那种古怪的态度，再加上自己莫名其妙得到的那一大笔钱，都让她觉得，他们一定有什么秘密在瞒着自己。

袁白露显然话里有话，是她知道什么不想说？还是说，这一切也都仅仅是她的猜测而已？她认识自己的爸妈——应该就是认识自己的亲生父母？

还有她那脸上古怪的神情，提到郑峰时态度的异常，这些都说明，袁白露似乎还有什么秘密。可惜，眼下只能靠她自己找到答案。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种情绪，在兰溪的心中疯狂地滋生着。是自己幻听了吗？为什么她会说出那么匪夷所思的话来？还有，燕子这个名字，的确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袁白露顺口胡说，就是为了故意搅乱自己的心思？还是说，这里面真的还另有隐情？

最重要的是乔智的下落——他也太胡来了，同样是查案，为什么他就不能对自己坦诚相待，两个人一起查案？

“我们回家吧。露露，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根本就不给我道别的机会。”乔庸的表情变得柔和，他一把抱起了袁白露，蹒跚着步子朝前走去。

兰溪感觉自己的心乱七八糟，她让杨丹开着自己的车，把乔庸送到他想去的地方，而她则坐上了陈飞开来的警车。

乔智在什么地方？袁白露说的应该是真的，要不然，乔智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踪影？如果他在郑峰的手中，那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罗文松那边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只确定乔智将自己伪装了一番之后，离开了刑警队，之后就不见去向。

不管是他的银行卡、手机支付等等，暂时都没有消息，但罗文松再三保证，乔智现在所有的银行账户，都在他们的监视下。

“那小子不会出什么乱子吧？他身手一向不错，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就不用担心了。”电话那头的罗文松故作轻松地安慰着兰溪。

技术科那边传来的资料来看，那个在停车场对杨春雨衣服动手脚的人，猛然一看的确是袁白露，因为不管穿的衣服还是背的包，都能和袁白露对的上，尤其是那件品牌上衣，全市也不过三件而已，用排除法能证明当时出现在停车场的就是她。

“继续调取其他的监控录像，确认一下。”兰溪的声音不高，“杨丹送衣服过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乔太太为什么就能确定，杨丹是为了给她送衣服呢？我怀疑那其中可能还有别的问题。”

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张成的死亡原因也已经确定了，那是一种剧毒，国内是限制普通人购买的，应该是从其他不法渠道获得，一般的人，应该都不会想到那种东西。”电话那头的罗文松声音还是淡淡的，“只需要几毫克，五分钟之间就会致人性命——真没想到，居然有人用那种东西杀人，因为那东西价格十分昂贵。”

“那你们继续追查，说不定还有别的线索。”兰溪叹了口气。

罗文松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

或许是因为她的心太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就在百米之外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车一直都停在那里，而车上坐着的，恰好就是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