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惴惴不安地来到乾清宫，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是

“坐。”

她目瞪口呆，跪也不是，坐也不敢。

“坐吧，今晚你可以不把我当皇帝，我也不会把你当宫女看待，我们就像朋友一样聊聊天好吗？”

惜儿愈发吃惊，甚至隐隐有些发抖。

故宫伦纯良一笑，将惜儿摁到椅子上坐下。“不用害怕，我就是突然有点好奇你跟皮皮的故事。你们怎么认识？”

惜儿咬唇，低下头，轻声回应“他救过惜儿多次。”

“谁要杀你？”

“不，是轻薄……惜儿双亲被害后，走投无路，流落秦淮，借着花船靠一手琴技过活。本来说好只卖艺，可恩客们总有些不守规矩的……”

“皮皮也是恩客之一？”

惜儿摇头“惜儿不知他从何而来，起初连他站在哪里都不知道，只是突然有天歹人被飞刀暗伤，后来每当惜儿遭人轻薄，都会有飞刀相救，后来发现岸边总有他的身影，这才明白过来。”

“侠客救美，嗯，经典。”故宫伦的神色愈发轻松，还调侃惜儿“所以你以身相许？”

惜儿的脸微微泛红“因为他屡次伤人，花船生意遭了殃，船主报官后，应天府派了推官来船上勘查，谁想见那推官竟也是色胚……他见飞刀警告无效，便直接杀了那狗官，劫走惜儿，怕我以后被他们为难。”

“侠肝义胆！”故宫伦点头称赞，转眼话题一变，眯眼反问“我猜猜啊，贵妃应该就是利用你对‘皮皮’的感情勾引你帮她做事的吧？”

惜儿朱唇微启，却挤不出半个字。

“没事，我不怪你。”这是故宫伦的心里话。对于惜儿，他一直觉得心有亏欠，因为他当初的随便一指，‘皮皮’这个人就仿佛被关入了小黑屋，且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可是你应该没想过‘义郕王’若是回不来怎么办？”

惜儿骤然紧张“陛下此话何意？”

“他失踪了，你不知道吗？”

“惜儿不知，为何这样？他还活着吗？”

“可能活着，不，是一定活着。我会把他还给你。”

惜儿修长的睫毛快速眨动，凝眉呆望，再次语塞。

故宫伦像安慰妹妹一般轻拍其头顶“所以你无需听贵妃的，只有我可以承诺让你们重聚。”

惜儿忽然回神一般地起身跪了下去“不，惜儿可以不要重聚，只要他平安归来。求陛下救救义郕王，无论你让惜儿做什么都可以。”

“我希望你继续留在贵妃身边，表面配合她，实际暗中破坏她的一切计划。不急，安全第一。”

“明白了，惜儿会努力尝试。”

“放心，我会派东厂的人配合你，顺便保证你的安全。”

“谢陛下。”惜儿叩首后，起身告退时犹豫片刻，鼓起勇气多嘴一句“陛下，你还记得贵妃娘娘最后问你的问题吗？”

“她还在找那把琴？”

“娘娘说根本没有什么古琴。她还说……你跟以前很不一样。”

故宫伦微怔，不过很快勾唇一笑“是嘛，挺好，我挺喜欢这改变后的自己。”

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