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新线索(1 / 2)

“是秦苍妄论了。”

陈景对自己的称呼从“丫头”变作“瑞熙王妃”,秦苍知道对方不再玩笑。

护国公对于西齐制度、极乐阁职权等等观点,自己能理解,但身处其中着实无法全盘接受。不过秦苍今日前来并不是要与陈景在此事上争短长的,甚至,他们的关系与视野差异也远远不足以共商“国事”。秦苍知道,眼下看陈景似乎是想促成自己与黄烈和解,但这绝不是今日他避开其他人邀请自己前来的原因。

于是,她回想着对方的话,顺着他的意思表达认同:“护国公提到先王,先王也是你们的朋友吗?”

或许是见秦苍露出小女孩的好奇,陈景收起肃穆,再次变作一个老顽童,点点头:“他比我和陆离年长,又是皇室,可他平易近人,人也有趣。风花雪月、多情自在。”

刘慎。那个已葬入王陵的人,在陈景口中却仍是个饮酒作诗的青年。

“人人都想一统天下,刘慎却打心底不愿劳神费力。他想寻个好山好水得个封地、做个闲散亲王。丫头,当年我们没有人想到他会称王,甚至连夺嫡的势力都没有为扳倒他做出过努力。”

陈景的语气轻快,轻描淡写似讲了个笑话般,但眼中却不乏敬畏与得意。秦苍想,他是真心支持刘慎的,并且一定在背后为他做了许多事。

“先王本不该成为西齐王。”陈景的目光投向秦苍:“否则他是能多活些时日的。”

秦苍心中一颤。她并非被这一眼盯得发憷,而是被这个话题扼住:他想说什么?他知道夕诏间接杀了西齐先王?九公主尚能知晓自己与夕诏过往,何况护国公?既如此,在他眼里,她现在是哪一重身份呢?

“秦苍不敢对先王不敬。”

陈景见她将意思拐到一边,微笑起来:“我明白小叶子为什么会喜欢你。曾经,我问她是不是怪我没能保护好她姑姑时,她避而不答的神色与你很像。”

九公主的姑姑,护国公陈景的姐姐,先王刘慎的发妻、如今西齐王的生母宸妃。秦苍只知先王似乎更喜爱刘祁与刘绯的生母嘉妃,对他的发妻似乎多为冷落。可宸妃早逝,这其后还有什么恩怨便不为人所知了。

“先王若是能心怀提防,而不总是满怀义气与信任,或许也不至于如此。”陈景说这话时很是感慨,但之后却又突兀的问道:“丫头,你就那么信任你那个师父吗?”

终于等到了。

自己所历之事在护国公这里该几乎是透明的,在他面前掖着、藏着或者抖机灵反而无益。这么一来,秦苍竟然松了口气:“还请护国公赐教。”

“我一个老头子,赐教谈不上。他伴于先帝左右时,我并不在朝中,无法断他的罪。他曾是临南的少司命,一定明白更朝换代、王权交替的背后有多少动荡、多少人命。但他在乎过吗?丫头,那时你还小,若是现在我不信你不会质疑他。”

天知地知,何谓无知?即使没有确凿证据,夕诏所为仍引起了陈景猜忌。在常人看,那时的秦苍还只是个小孩子,她依附夕诏,却并非同谋。但恰是此,问到了秦苍痛处:她不是没怀疑过夕诏行事周正或悖理,却从没制止过,甚至没有多一句询问。等到愿意面对时,人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丫头,直言于你,我知道小叶子托你了解印芍过往之事。那是她的心病,她也笃定你心系师父定会帮忙。可印芍自古不是个安生的地方,西齐掩藏的秘密或许比你想象的复杂。

“国公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再参与印芍之事。”

“不。”陈景摇摇头:“恰恰相反,我希望你把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苍愣住,不解其意。

陈景笑道:“就算我阻你,你会因此停止吗?阻不如疏。况且印芍这几月接连出事,百姓也惶惶不安。若你一次探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