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将手放在她的腿上,缓缓站起身来,但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无奈的笑道“你离我这般远,不累吗?”
“嗯?”
卿言的手虚放在他的肩头,身子也努力的不触碰到他,脖子很费劲的往后仰。
闻言脸颊上更是烧红,她轻轻的深呼吸一下,将身子的重量尽数都给了身下宽阔的肩膀之上。
但易辞还是没有动,他顿了片刻,语气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严肃“你身上很烫,感染风寒了?”
卿言愣了一下,轻声嗯了一声“不碍事。”
顿了片刻,又道“多谢易公子挂怀。”
两人静默了一阵儿,易辞浅笑道“劳烦姑娘指个路?”
“哦?哦!沿着河向西走就可以。”
易辞背着她走在风雪里,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两人走了一阵,易辞问道。
“我来找姑姑。”卿言道,“你有看到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女子吗?”
“除了姑娘,在下在北冥境未遇见其他人。”易辞道。
“这里几乎没有人来的。”卿言道。
姑姑比她更了解北冥境,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说不定早就回去了。
不过两人在去找岩高兰的路上,卿言还是向四周看了看,万一姑姑这边呢。
“据在下所知,北冥境远离红尘,凶险万分,看姑娘的样子,是住在这里?”
很奇怪,易辞的表现看起来明明都不记得她了,但他问她的问题,还有他问她时的口气都像极了两位相熟的人。
没有多余的客套和疏离,有礼节却无生疏。
“嗯。我和姑姑住在这儿,很久了。”卿言道。
若姑姑在这儿,一定会训斥她几句。
面对一个初次相识的人,却没有丝毫的戒备。
卿言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明明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准确的说是第一次认识,她对他一点都不陌生。
就像之前在无字墓碑前那样,他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很亲切。
她常看见话本里说什么前世今生,说不定在某个绚丽多彩的时空里,他们也曾相识呢。
“岩高兰没有什么功效的,你为何来北冥境找它?”
也许是这样熟悉的感觉给了卿言自信和勇气,她下意识的问出方才开始就困扰她的问题。
易辞脚步微顿,驻足在原地“到了。”
“嗯?”卿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两人走到了一片被染成了绿色的山坡前。
一片岩高兰茁壮的生长着,向世间众生显示着自己坚强不屈的生命力。
易辞将卿言放下来,两人静静的望着岩高兰,谁也没有先动,没有人急着去采摘。
“北冥境灵力充沛,这里生长的岩高兰结成的浆果做成的果酱,或是将果子裹了糖浆晾干,吃起来都别有一番风味。”易辞道。
说完,便动身向那片岩高兰走去。
卿言在原地愣了一下,他不像贪嘴的人。
既然是要做成果酱,那应该需要不少果子吧。他一个人得采摘多久,思及此她也准备过去帮他。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越不想在一个人面前丢人,你就越有可能在他面前丢人。
卿言一个不小心被石子拌了一下,身子倒是稳住了,只是可惜了出来时随意挽在发丝上的簪子,摔在地上,被她慌忙中不小心踩了一脚,碎成了两半。
易辞听见声响转身过来看她,见小姑娘一脸怔愣的望着地下碎成了两半的木簪。
三千青丝垂散在身侧,在清风中微微浮动,肌肤胜雪,桃花眼中的双眸如雪般纯澈透亮,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他看了一会儿,手中灵光一闪出现一枝梨花木簪,向怔愣的少女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