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贼军。
接下来的十丈,是最不好走的,贼军箭矢,已经能够穿过冲车的间隙,射杀到秦军。他们只需要射箭,投掷石头,而秦军呢,要往前走,要防备被杀死,还要忙着修路,还要传递修路的材料。
如此之难,还不是之最,最者,乃后面的堤坝。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口的,堤坝被堆得很高,贼军早有所料,就是防备着城内的秦军冲出去。
“大王,冲车只剩下四十七!”
“大王,这会儿只剩下三十二了!”
“大王,不好了,只剩下二十六了!”
每隔片刻,尚书令总要数了,报给秦王。
……
“大王,终于到了,只剩下十八了。”
当先的冲车,已经到了贼军堤坝之下,这堤坝最高处,足有两丈多高,就算是两个人叠在一起,也够不到上面。
而贼军呢,是重兵把守。
一时间,滚石檑木尽皆丢了下来,眼看得秦军被打,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战事到了最后的关口,秦王的手心,早就捏出了汗来。
在冲车里面,还活下来的弓弩手,他们一个个手持弩箭,瞄准敌军,为爬上敌阵创造机会,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他们每一箭都能死伤一个人。
敌军丢下来的滚石檑木这些,被秦军们冒着生命危险又给捡了起来,之后堆积在一起,想要借此,为后面骑兵铺一条路。
鲜血还在继续!
孟贲身后的骑士们,依旧肃立,他们是秦王最后的机会,他们不能有半点儿的闪失,要等着将路铺好。
贼军的支援越来越多,双方互有争夺,弓弩来往,这一下子,双方死伤是更多了。
不过,纵然秦军们不要了性命,也要将此垫起来。
将军孟贲,亲率骑士,已经逼到了城门口。
秦王嬴荡,心也一样悬了起来。
胜利就在眼前,可这一段路,却是最难的。
战斗惨烈,鲜血汇聚成河,人命在这里,还不如一块石头!
“大王,只有十三驾了!”
踏踏踏!
这是什么声音,似乎是从远处传来?
嬴荡去看,咸阳北门北方,激起了一股尘土,声音越来越近了。
这是马蹄在踩踏,应该是来了一支骑兵。
骑兵?
不像是贼军的支援,那是……
是咸阳的援军来了。
骑兵来的极快。
在漫天的灰尘中,藏着一支黑衣黑甲的骑士,他们正朝着贼军冲杀过来。
在隐隐约约间,嬴荡已经能看到旌旗上面,写着黑旗二字。
这是洛阳的黑旗军。
此刻,他们正如风卷残云一般,切入贼军阵营。
登高北望,远处一切是清清楚楚。
很快的,敌军像是乱了阵营,急忙派兵阻挡,可怎奈黑旗军冲击得太快,如入无人之境,在贼军营寨之外纵横穿插,搅乱战局。
他们数量不多,似乎就只有一千之众,可就是这一千人,让贼军主将分了心,给咸阳的秦军勇士一个机会。
彻底知晓了,昨夜这一切,是如何来的!
嬴壮派遣八九万人,去阻拦洛阳大军,洛阳大军若想突破,哪能这么容易,这才不到两月,他们无论如何都赶不到咸阳。
一定就派遣了这样一支骑兵过来,绕道咸阳。
骑兵机动性强,他们可以趁着夜色,偷偷地掘开堤坝,一旦决堤,非人力所能拦住,贼军三阵被冲垮,这一千骑兵便伺机而动,或许看到这个机会,便立即冲杀了过来。
黑旗主将,乃是都尉如,不知道此刻领军者,是何人也?
莫非就是冯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