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也越清醒,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惨淡,司马遹却开始独自下棋,随口说道:“不想笑就别笑,笑成这样太难看了。”
“家兄今日在尚书台议事时又受了一肚子气。”
华恒有些无奈的饮尽杯中酒,又道:“五兵尚书庾珉向尚书令乐广进言说并州饥荒必然导致民变,新兴郡定要守住,东赢公司马腾虽然已经在押解回洛阳的路上,但他留下的烂摊子还是要派人去收拾的,勉强靠着关中都督府军队来防卫西北地区根本是不行的,前两日他还向陛下启奏说河套地区甚为重要,必须派兵据守河套、吕梁山以及燕山,可是如今朝廷国库空虚,无法供应军需,怎么和那些胡族人打仗?我看五兵尚书庾珉就只会高谈阔论,他的建议根本不切合实际。”
西晋司马炎时期平定凉州叛乱后,西北方向军事亏空,而在消灭东吴一统天下以后,还要保证吴地的稳定,更是无法再抽出多余的兵力去镇守河套地区,西晋军队想要控制河套地区已经没有可能了。
整个问题的根结就在于国库没钱,眼下度支尚书华混也弄不来这些钱,就算是主管盐政的司盐校尉,榨取盐利,再加上这些年的天灾人祸,收上来的赋税并不多,也只能维持朝廷里的花销,朝廷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去供养边防军队了。
华恒苦笑道:“郭彰更是在御前当面责问家兄国库的钱都去了哪里,朝廷每一笔开支用度都是公开的,他不去追究其他部门是怎么花的,反而责问家兄度支部这个家是怎么当的,一股脑全都怪在我们平原华氏的头上,我看这个度支尚书也该让郭彰兼起来,那样我们平原华氏也能落个清净了。”
司马遹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禁笑道:“父皇知道华混这个度支尚书干的辛苦,田曹尚书和右民尚书同样也不轻松,人家都没说要撂挑子,你们华家倒是先忍不了了,华混在殿上与郭彰争论过了,你又跑来这里找我诉苦,我可不想听,父皇不是已经派陆云去豫州巡视了,你先忍耐些,陆云会想办法筹钱以供军需的,还有赈灾的事,他肩上的担子比华混重,而且也卸不掉。”
“家兄也只能等着陆士龙这次抄几个贪官的家上缴国库了,豫州之行顺顺利利,大家才能过个安稳的好年。”
“还没到冬天,你都想到过年的事情了,别在我这里埋怨了,王敦和贾游他们还在舍人值班房,我让归月给他们送去了宵夜,你再带一壶好酒过去吧。”
“煮酒论英雄,正好排解秋夜的寂寥。”华恒呵呵一笑,举步离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