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玄乃剧览之弟,在洛阳曾与武茂来往甚密,夏侯总对此人也是略有耳闻,至于刘陟乃曹操部将刘岱之后,刘岱跟随曹操东征西讨,因功而封列侯,刘陟常和一众友人纵情于山林, 就像昔日的竹林名士。
梁辩轻声问道:“嵇兄,你怎么不喝羊肉羹?”
嵇荡却一拍桌子,质问道:“廉洽,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什么永远见不得光的情人,孙家怎么就是火坑了?”
廉洽往羊肉羹里洒了点香菜, 轻笑了两声:“明知是火坑,还往里面跳,死了也活该。”
嵇荡面有愠色, “你到底在说谁?”
廉洽眯着眼睛反问道:“你以为我是在说谁?”
嵇荡的表兄薛融放下酒盏,目光投向廉洽,不屑地说道:“廉洽,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想找茬就去找孙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些不干不净的话,真是有辱斯文。”
“谁心虚谁知道,是谎言就一定会有被揭穿的时候,我是怕你分不清忠奸,辨不清方向,最后被坑的太惨,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廉洽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开始低头喝着热气腾腾的羊肉羹,史颢分外好奇,便凑过来向他打听孙家的事情。
嵇荡起身就要离席,薛融一把拉住他,说道:“他就是想故意气你,你还真着了他的道了。”
“他把孙家说的这么不堪, 你觉得我还能吃得下去饭吗?”
嵇荡甩开薛融的手时,把旁边侍婢手里端着的酒壶也打翻了。
武韶立时沉下脸,开口道:“嵇荡,你父亲刚去谯县,你就像脱缰野马一般,这又拍桌子又瞪眼的,你是不是还想掀桌子啊?”
嵇荡低下了头,不敢答话。
武韶严厉的看着他:“别人几句话就把你气成这样,气量狭小难成大事,你这脾气也要改一改了。”
嵇荡把头垂得更低了,小声回道:“知道了,我会改的。”
廉洽一脸坏笑地望着薛融,还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薛融连喝两杯酒,又转面和樊家子弟说话。
陆玩就坐在裴頠旁边,显得很安静,梁辩和夏侯殊不时低语着, 武辽则对王祷讲着刚才的乌龟赛跑比赛, 今日廉洽的笨草龟受到惊吓,缩在龟壳里不敢出来了,着实好笑。
陆玩仔细品尝着四美羹,这是以野生蕈、笋丝、蟹黄、鱼肋做成的羹,是夏侯总专门给裴頠和陆玩他们准备的特色汤羹。
夏侯总看向陆玩,微笑道:“我听贺内史说士瑶你喜欢喝四美羹,可惜谯国没有莼菜,只能拿笋丝来代替了。”
陆玩颔首道:“这个味道也不错。”
武辽笑道:“原来这叫做四美羹,那江东有没有五美羹、六美羹或者七美羹?”
陆玩淡淡答道:“不曾听说,也许有吧。”
“那我改日发明一道十美羹好了,十全十美多好。”
武辽转而对嵇荡笑道:“日后嵇兄的婚宴上可以摆一道九美羹,寓意天长地久,和和美美。”
武韶皱了皱眉,摆手道:“仲远,还不叫人把你的绿毛龟拿到外面去?”
武辽赶紧抱住鱼缸,不满道:“父亲,它可是灵物,带在身边可以祛灾辟邪。”
武辽长大了,也越来越不听话了,武韶对儿子很无奈,“你整天就知道玩,看你懒懒散散的样子,不如趁早去洛阳,跟着武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样你就自由了。”
武辽喃喃自语道:“我就算去洛阳,也是找任远,怎么会找武音那个家伙呢?”
武家在洛阳的府邸就坐落在城东步广里,紧挨着任家的旧宅,武辽和任远自幼相识,感情深厚,都跟着韦熊学书法。武辽悟性高,又超级会玩,还自制过带香气的墨,加入龙脑、麝香等香料,书写时默默生香,让人心情愉悦,也研究过韦诞(韦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