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湖站在门楼上,两手伸在斜襟处,将自己的扣子系好。
楚河已经走远,他的身影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模糊,直至与黑夜融为一体。
相国要杀的人,从来没有幸免过。
她为什么没有在楚河不备之时杀掉秦瑟瑟?
因为那晚,她躲在暗处,看到楚河看着秦瑟瑟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在无数个楚河不注意的时候,看着楚河的眼神。
其实,她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她觉得那一刻的楚河就像这么多年来的自己一样。
他耿直到,对她的心意浑然不觉。
那些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一句话而牵动的心绪,也许这辈子都无法让他知道。
那么,就让他体会一下她爱而不得的滋味吧。
所以,她留下了秦瑟瑟的命。
如今果真是这样,皇后娘娘与皇上感情日益亲厚,对于楚河这位大哥的深情厚意,根本无从察觉,还当是兄妹之情。
楚河回到上书房,脑海里仍旧回荡着梦湖的话。
他从不知道梦湖在背后做了那些事情。
自从进宫之后,与梦湖见面的机会多了,他发现,梦湖不是他原来想象的那个样子。
原来他的心里,觉得梦湖就是一个冷漠到没有血肉的杀人工具。
能用拔剑和充满杀意的眼神所代替的,绝不用语言表达。
不过,更让他思绪混乱的,是夜幽苑的事情。
看来,他必须要弄清楚夜幽苑那位苏答应背后到底牵扯着什么了。
清晨,楚河换班离开皇宫,回到了楚府。
楚淮山刚刚起来,还未去上朝。
听到楚河探听到的事情,楚淮山面色微沉,捋着胡须冷笑道“没想到她还活着,命真是够硬的。年纪轻轻便被打入夜幽苑的宫人,没有几个能撑过十年的。老夫真的大意了。”
楚河听此,果真当年的苏答应是父亲处置的。
“皇上会不会查到什么对您不利的事情?”
楚淮山抬起那双吊捎眯起的眼睛,审视着楚河,突然,他哈哈大笑几声道“晚了,他查不到的,就算他查到什么,也已经死无对证。”
“可父亲还是要谨慎一些,凡事都有个万一,就像您当年把苏答应扔在夜幽苑,任其自生自灭,却不曾想她又活了二十几年一样。”
楚淮山沉吟着。
楚河又道“父亲想做什么,尽管交给儿,儿一定会办好。”
楚淮山的眸子依旧半眯着,似乎在想什么,又摆了摆手,“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欣慰了,不过,这件事情不用你插手。”
“为什么?”
楚淮山凛了声色,“没有为什么,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看好皇上。”
果真与他有关,父亲这是有意地不让他接触这件案子。
他想了想道“既然父亲不打算交给儿,不如交给梦湖来做。”
楚淮山看着楚河,“不,梦湖现下最重要的任务是看好皇后。”
“父亲想交给谁去盯着呢?”
楚淮山沉声道“这个你无需多问,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楚河垂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楚淮山问“这一夜皇上可在卷宗里发现了什么?”
楚河道“上书房安安静静,应是皇上还未找出苏答应的卷宗。”
也对,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没点时间是查不到的。
楚河摆了摆手,“你当值了一夜,去休息吧。”
楚河点点头,退了出去。
楚河离开,楚淮山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并拿出一直拢在长袖之下的手,那只手颤抖着,虽然指甲修剪过,依旧在掌心留下了紫红的印痕。
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