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阎立本叹道“家父乃前朝殿中监,亲眼经历过这一幕。他说宇文恺大师原本的规划是利用旧有的鸿沟,用最小的人力物力,完成这功在千秋的伟业。可杨广不同意,他要彰显国力,要在运河上行龙舟。运河必须凿得很深,而他又规定时限。如此大的工程,五月竣工。当时运送役丁尸骸的车辆,从城皋一直排到河阳……这只是听说就让人毛孔悚然,何况亲眼所见。”
李元瑷默然不言,杨广确实有不少利在千秋的功绩,但完全无法掩盖他屠夫民贼的事实。
有些人说隋朝是亡于世家,这纯属扯淡。
隋朝之亡,就是在于杨广不爱惜民力,弄的天怒人怨。
短短十余年,天下冒出百起农民起义。
正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只不过农民起义就是一群活不下去的农民拼死抵抗,他们缺乏装备缺乏后勤注定了灭亡的命运。
而各方豪族世家他们有底蕴有人才,他们懂得怎么打江山,最终摘了胜利的果实而已。
“到了,前面就是汴州了!”
阎立本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李元瑷也收敛了心神,认真的看着左右的地貌情况。
通济渠是隋大运河的首期工程,连接黄河与淮河的重要航道,号称“枢纽天下、临制四海,舳舻相会、赡给公私”。
而通济渠还有一个名字,就叫做汴河。
只因通济渠的主干道就是围绕汴河修筑的。
而通济渠的存在,带动了汴州的发展,汴州渐渐富庶,最后甚至超越了洛阳,成为了北宋的都城汴京。
他们考察的第一站点就是这五湖四河环绕的运河前沿站。
周边商船、货船往来穿梭,一片繁荣景象,几可与洛阳码头相提并论了。
他们一行人沿着码头靠岸,这还未下船,便听河岸上有人高呼“来者可是商王?”
李元瑷瞧了罗通一眼。
罗通在船头高声道“正是我家殿下,你等何人?”
有一人高呼“在下乃驸马都尉、汴州刺史裴律师,特来迎接商王殿下。”
裴律师?
李元瑷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嘴角微微翘起,好名字,天生打官司的料。
此时阎立本在一旁道“裴律师乃魏国公裴寂长子,亦是爵位继承人,娶了高祖十六女临海公主为妻。从身份上来说,他是殿下的姊夫。”
“走吧!既是一家人,还摆出了这个阵势。于情于理也要见一见。”
李元瑷没有犹豫,直接下了船。
裴律师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样貌颇为俊雅,为人也彬彬有礼,道“见过商王!朝廷已经颁布旨意,沿运河官员全力配合殿下择址建造水闸大坝。在下得旨之后,日夜盼着商王殿下到来,今日终于盼到了。现今率汴州上下三十六名官员恭候殿下光临,听凭殿下吩咐。”
李元瑷看了一眼,裴律师身后的三十余官员,好感大升,这才是干事的样子,道“裴刺史有心了,即是如此。那你们就一并上船,我们先做初步商议。你们是当地官员,对于汴河的情况,肯定了解的比我明白。”
李元瑷请众人上船。
船仓容量有限,一下子挤进三十余人,显得有些拥挤。
李元瑷这边方刚坐定,裴律师已经先一步将一封报表呈上,道“自从得到陛下旨意,下官就与汴州诸位官员开始深入了解汴河情况。这汴河乃通济渠的主干,亦是最为关键的一条航线。每到秋冬季节,有三处地段水位下浅严重,且易淤塞。可造大坝,以通船只。”
李元瑷接过报表,认真端详。
发现这报表记载的即位详细,甚至包括了近三年来,汴河的通行情况,以及秋冬时节水位的深浅,无一不描述的详细尽责。
甚至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