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瑷跟李治从小相识,在他的记忆里李治自小就极有主见,低调自律。
遇到事情都能自己搞定,哪怕是卷入夺嫡之争,李治都不假他人之手,一个人巩固自己的人设,用过对李世民这个父亲的了解,拔得头筹。
如果不是遇到特殊情况,李治决计不会这般紧急的召见自己。
没有任何的犹豫,李元瑷直接叫上了石磐陀直奔皇城东宫。
一抵达东宫大门,宫门外的内侍已经请他入内,说道“太子殿下在内室书房,他特别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商王自行去吧!”
李元瑷颔首应了一句,直往内室书房而去。
东宫极大,仅书房就有三个。
一个位于外殿,一个位于左殿,一个在后殿。
外殿是李治日常办公之所,左殿是处理东宫内部事宜之处,后殿才是日常休息之地。
李元瑷轻车熟路的走向后殿,敲了敲门,示意自己来了,然后不等里面说话,即推门而入。
书房里极为昏暗,两面窗户死锁着,屋里还有炭火的气息。
现在是春季中旬,气温已经有所回暖,李元瑷的大安宫已经断炭火。
不过李治自小体弱,比常人略微惧寒,东宫的炭火并未中断。
“都说了,这烧炭取暖需要保持室内空气流动。你这样很容易中炭毒的,有可能伤及性命。”
李元瑷说着,将窗户开打,任由冷风贯入。
李治如木头一样,呆呆的坐着,宛如死人一般。
李元瑷坐到李治的面前,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治毫无生气的看着李元瑷道“今日,就在今日。褚遂良状告刘洎,说刘洎有不臣之心。说他有伊尹、霍光之志。”
原来今日褚遂良直接绕过了李治,直接上疏李世民状告刘洎,说他在背后常言“方今房相养病于家,圣人修养于宫。太子新立,年实幼小,正当傅少主行伊、霍故事,大臣有异志者诛之,万事皆定。”
伊尹、霍光是古时最大的贤臣,但也是最大的权臣。权力大的,可轻易废立皇帝。
李元瑷脸色微变,肃然道“那皇兄是什么意思?信了褚遂良的话没有?”
李治苍白着脸道“父皇已经将刘洎下狱了,褚遂良后边站着长孙无忌,现在庙堂上没有一人干为刘洎说话,没有一人为他叫屈。满以为房公卧病在床是一大好事,今日方知,为人掣肘,是何等滋味。”
李治已经意识到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满以为李世民隐退,自己太子监国,可以好好的培养人才,掌控庙堂力量,直至顺利继位,成为大唐天子。
结果,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今天褚遂良一出手,直接将他最新提拔引为腹心的刘洎给拿下了。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为刘洎说话,李治瞬间发现自己居然如孤家寡人一般。
面对地牢里的刘洎,李治居然无计可施。
“十六叔!”
李治叫了一声。
李元瑷突然体会到了玄奘的感觉,身在局中,身不由己。
“说吧!就从太子这一声十六叔,上刀山,下火海,这事我干了。”
他说的轻松,心底却是明白,自己这一出头意味着什么。
李治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人,提醒道“你可知,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李元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道“不就是与长孙老狐狸敌对嘛?他还能拿我如何?大不了给贬罚去外地,为朝廷戍边。他再强势,也不至于要了我的脑袋吧?你我一起长大,这个时候,我不站在你这边,还有谁?不过怎么救,我可一点法子也没有。你也知道,我虚衔一大堆,可实权半点没有。”
他唯一的实权职位是扬州大都督,负责扬州一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