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死去,不愿死得这么窝囊,这么无力,这么狼狈。
可是,他又能如何?
在巫祖血僵面前,此时的他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没什么两样。
憋屈,不甘,愤怒
统统化为了绝望,化为了黑暗,化为了段虎最后的残念。
双眼渐渐无神,眼皮重的像是坠着铁签一样,就在这时,一股凌厉的罡气陡然而至。
嘭!
一声巨响,段虎感到紧掐着他的尸爪忽然一松,身体坠落在地。
“咳咳咳”
恢复了呼吸的段虎猛烈的咳嗽着,一边咳喘着,一边贪婪的吸着空气,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为何老怪会无端端松开尸爪,难道在危难关头有人出手救下了他的性命?
问题是,出手相救之人是谁?
段虎想要抬头观看,奈何全身乏力,又咳喘得厉害,根本无法抬头。
就在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虎子,都怪为师无能,害苦了你。”
“师,师父!”段虎心头一突,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师父,你该不会是”
“不错,为师已经解除了龙首丁甲符印,接下来老怪就交给为师好了。”
萧镇山的回答令段虎痛苦万分,什么是丁甲符印?那可是把要命的双刃剑,别说萧镇山此刻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地步,就算放在以往,一旦解开符印,也会危急生命。
“为,为什么?”
段虎缓缓的抬起了头,入眼的不再是那位白须虬髯的垂老暮者,而是一位铁铸钢炼的魁梧壮汉。
解开了符印的萧镇山几乎像是变幻了一副模样,看上去不但年纪发生了改变,整个人气息澎湃、精芒内敛,仿若巅峰时期的状态,强大而威猛。
但是段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昙花一现,当符印的力量消失之际,幻想终归会破灭。
“师父,你不该来救我,你这是在害自己的性命!”带着哭腔,眼泪不争气的流落了下来。
萧镇山微微一笑,大手一拂,擦去了他脸庞上的泪水。
“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别哭了。”
不说还好,段虎跪地抱着萧镇山的双腿,哭得像个失去了亲人的孩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萧镇山就好比他的亲人,不,是比亲人还亲的师父,在失去了家人后,段虎把对方当作了唯一的亲人,如今亲人即将离世,他能不伤心吗?
别看段虎此人外表粗犷、性格坚毅,但内心却十分的脆弱,流血流汗他不怕,闯刀山过火海他不惧,就是阎罗地府他都敢闯一闯,唯独他怕一件事情,那就是
失去亲人。
萧镇山为了救他,舍去性命不要,破解了胸口上的丁甲符印,如此一来,仅剩下的生存希望也化为乌有,现在的师徒二人,等同于在做最后的生死离别。
后悔,内疚,悔恨
如果有可能的话,段虎宁愿自己解开丁甲符印,也绝不让师父破印待亡。
“虎子,听话,为师的时间不多了,再哭的话,为师真要被你给哭没了。”萧镇山半开玩笑的说道,内心同样心酸不已。
做师父的,哪里会想着和徒弟分离?更何况是这么孝顺和争气的徒弟。
其实,萧镇山早就把段虎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般看待,孤苦一生的他视段虎为己出,打从第一眼看见段虎的时候,老头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只是这事他从未提及,和段虎一样都藏在了内心。
看着跪地抱腿痛哭着的段虎,萧镇山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起来。
“师父,师父,我我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我该死!”段虎哭喊着。
“不,你不是废物,你是为师最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