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心伺候着。
须臾,端上茶盏,躬身奉上。
太后年已耄耋,头发尽白,唯精神矍铄,面泛红光。接过茶盏,轻呷一口道“嗯,还是你这老东西泡的茶水最和孤家口味。”
何公公忙躬身谄笑道“伺候太后四十年了,太后的一应喜好,对于老奴而言,那便是天大之事,疏慢不得。”
太后眉头舒展,微笑道“是呀,你个老东西也伺候哀家四十年了啊,想当日,先帝驾崩,皇上初临皇位,根基不稳,这后宫之中亦是暗潮涌动,也多亏你个老东西一路行来,悉心伺候啊。”
何公公躬身垂泪,哽咽道“太后言重了,能伺候太后,那是老奴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太后轻叹一声道“唉,这日子啊,最是回忆不得,回忆多了,身上的负担也就多了。哀家身上已是背了半个大齐的负担,现在是背不动了。”
说罢,缓缓摇头,一丝落寞随着那声叹息缓缓而出。
何公公忙道“太后的精气神亦如当年,怎可言老?想当年,皇上为先皇遗诏所缚,朝堂之上阻碍重重,若非太后的雷霆手段,这数十年的国泰民安怕是恐有两说。”
“唉,罢了,罢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之事就莫提了。诶,对了,老东西,你侄儿之事处理的如何了?”
“已是办妥了,只可惜”,话未完,已是泪先落。
“唉,都这把年纪了,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你我都是经历了,看开些吧。你是于朝廷有功之臣,亦是于哀家有主仆之谊之人,说吧,今日过来,可是遇上啥难事了?”
何公公忙跪倒于地,哭诉道“禀太后,近些日子,老奴听闻一些消息,说是那平南王与中州守备闻大人有宿怨,便寻机报复。”
“哦,这平南王哀家颇有耳闻,年轻有为,战功赫赫。”
“唉,太后不知,这平南王曾重伤闻大人爱子,闻大人觅得名医,以救其子。而所寻之医一时失察,乃自敌国而来。此平南王便以此诬闻大人与敌暗通款曲。”
“哦,果真?”
“老奴不敢有丝毫胡言!”
“哦,那闻守备,哀家颇有印象,嗯,好似是你的义子吧。”
“唉,正是。老奴侄儿已亡故,待老来送终全指望这义子了。”,说罢,又是老泪纵横。
太后宫殿之中。
香炉内檀香袅袅,一股清幽淡雅的芬芳令人神清气爽。
太后皱眉思忖片刻后,忽道“舞儿。”
一三十余岁宫女由偏房匆匆而至,到得太后近前,跪地施礼道“太后,舞儿在。”
“方才那老东西所言,你可听着了?”
“嗯,舞儿已是听得。”
“去大理寺正卿那儿调查一番,稍后向哀家详细道来”。
“是。”,说罢,舞儿起身缓缓退出宫殿。
翌日,鸿睿手书一道信笺,命人送至神箭营。
书生已是接任神箭营指挥使,正在营中操练着一众兵士。
忽见一兵士来报“大人,有军令,传令之人在营帐恭候。”
书生到得营帐,那名传令兵施礼后,将书信呈上。
当晚,月朗星稀。
随着一声号令,神箭营齐齐出营。
守城之兵士查验过通牒后,便命人开城门。
六千余人马由东门鱼贯而出,向远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