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的勋贵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都报上了自己认捐的数额,崇祯拿起名单以及数额粗略一看,心中不禁冷笑。
与大明同休的勋戚、朝廷养了三百年的勋戚、朱家恩遇有加的勋戚,堪堪募捐了一百六十万两。
魏国公可真是带了个好头呀,底下一排排竟没有一个超过五万两的,再往下翻,周奎,认捐八千两!
这个雁过拔毛、目光短浅的老东西!
又翻了一页,崇祯目光一亮,底下最后一行,诚意伯刘孔昭,认捐十一万两!
刘孔昭?崇祯略微思索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刘伯温的后人。
素闻这刘孔昭不爱银钱爱做媒,自家的一点产业也是不管不问只顾游山玩水寻欢作乐,没想到还算有点良心。
早在大宴勋戚之前,崇祯早已大致摸清了诸多勋贵们的家产,毕竟不论是铺面还是良田,皆有据可查,锦衣卫、东厂这半年多来可不是吃干饭的。
正因如此,见勋贵们只认捐这么点银子打发他崇祯才发怒,也正因为如此这刘伯温的后人认捐了十一万两才让他惊讶。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诚意伯一家只有京城的一个杂货店外加一个皮草店,良田不过二十几顷,放在勋贵中都是倒数。
此人能拿出十一万两实属不易,唉,看来国朝养勋贵三百年,还是有个体己的,崇祯把账目交由司礼监掌印王二喜收管,随即站起了身。
“承蒙众卿慷慨解囊,朕替大明万民以及数十万枕戈待旦的将士们谢过诸位,卿且欢饮,朕身感不适先回宫了!”崇祯尽量克制住自己胸中喷涌的怒火,随便应付了两句便起身欲出皇极殿。
“恭送陛下!”众勋贵见终于打发走了崇祯,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徐老叔,小侄观陛下面色不愉,是不是嫌咱们认捐太少了?”英国公家大公子张为先给徐允爵倒了一杯酒道。
他是代其父英国公张世泽前来应宴,张世泽旧病不起,出门前叮嘱他不要冒头,认捐当已魏国公徐允爵为标杆。
见徐家长辈只认捐了五万两,张为先依父亲命也认捐了五万两。
只是他不明白,徐家与他张家皆是国朝重勋,家业之大莫说五万两,就是五十万两也能轻松的拿出来,他不明白为何长辈们都如此短视。
难道建奴入了关,对本家能有什么好处吗?
“张贤侄还是年轻呀,呵呵,且回去问你爹吧,本国公吃饱了,走了!”魏国公徐允爵连筷子都没动,起身便出了大殿。
还吃饭,菜肴早都凉了个屁的,一顿饭花了五万两,气都气饱了谁还吃的进去?
募捐募捐,动不动便募捐,今日因为抚恤银募捐,明日便能因为督修水渠募捐,后日呢?
谁家的银子是风刮来的不成?
之所以说张家小子年轻,也是有道理的,上次募捐你得只认捐了三千两,如今却一下捐了五万两,已经翻了数十倍。
那群文官还装穷呢,谁敢把财露出来?若是陛下以欺君之罪找他们算账,岂不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再说了,那叫刘鸿渐的小子不是才从山xi、陕xi掠来数千万两吗,这才多少日子就花完了?
骗鬼呢!你崇祯竟然那么看重那小子,有了难何不去找那刘鸿渐,找咱家作甚?
这时偏又来求助,谁要去当这冤大头?
还有那嘉定伯周老杂毛,早知道这个厚脸皮的东西前来,他也派家里的败家子过来了,何以竟被这周奎算计。
如今倒好,头是他起的,陛下定然对他心生怨意,这锅背的真特娘的来气!
徐允爵出了大殿便吐了一口浓痰,大摇大摆的出宫而去。
魏国公一走,其余勋贵也不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