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秋姨娘……好生奇怪。”莲一边替言笙整理衣裳，一边出口说道，“倒像是，刻意要讨您欢心似的。”若膝下无子无女，倒也还好说，可如今，大小姐明显比自家主子要好上太多，这还刻意过来讨好，便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你也看出来了？”言笙不甚在意，只笑着说道。

“嗨，明眼人都瞧出来了，怕是浮生都看得出来了。”莲嗤笑一声，转念一想，“不行，我还是要去查查那燕窝残渣，这么反常的举动，指不定下没下毒呢！”

说着，火急火燎地就要往外跑，言笙无奈，苦笑，拽住，“倒也不必如此。”这丫头，倒是不知道三叔怎么教地如此跳脱的。

“她就算想要毒死我，也不可能如此光明正大的。”

莲转念一想，也对，当下松了口气，这气还没放下，便又提了起来，提醒道，“主子，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谁拿来的东西都敢吃，万一就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呢，万一对方就是没脑子想如此光明正大毒死你呢？”

“谁知道那秋姨娘长没长脑子哦……”

这丫头。言笙失笑，之前刚来时，以为是个沉默内敛的，如今看来，倒是极为活泼，可爱得很，她也没告诉莲，不说普通的毒药对自己无效，就说跟在老不修身边那么些年吧，有没有毒，她大体还是分辨得出的。

她戳了戳莲的脑袋，笑着呵斥，“这丫头，胆子倒是大，什么话都敢说，这秋姨娘长没长脑子，是你可以编排的？还不去将外间的地儿清理了？”

“是……”小丫头有些恹恹的，吐了吐舌头往外走。

“仔细着些，别伤着了手。”言笙提醒道，只是莲已经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简单的长裙，款式简单，质地却精良，是前不久煦渡送来的，百合最是玲珑，挑选的都是符合言笙自己眼光的，也比较低调。

秋姨娘的态度，的确是人眼可见地怪异。

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和明显横亘在那里却被她刻意忽视的陌生，表现的热络而热情，最后尴尬了彼此。

言紫凝除了出身不好，其他都很好，足矣甩自己好几条街，这样的言紫凝，虽说注定进不了皇室豪门做当家主母，但一生优渥无虑是必然的，何况，言王府素来优待秋姨娘，父亲多少年圣宠不倦，府中再无一姬半妾，专情得很，秋姨娘，大可不必如此卑微。

纵使难以融入隆阳豪门贵妇圈，但，她的的确确在言王府有着女主人的所有权利。

于是，这样的卑微，便让人难以琢磨了。

只是，言笙素来懒得很，那些个难以捉摸的事情，她想来学不会未雨绸缪，旁人的心思，猜来猜去也不一定猜得到，但既然有心思，总有一天会显露，倒不如等到那时候再看吧。

大不了，水来土掩。

言王府并没有内设的书堂，倒是之前请了几个教书先生，不过那都是给言笙做启蒙教育的，谁知道，朽木不可雕，生生将教书先生一个个都气走了。

之后，老王爷倒也放弃了，由着她在府里自生自灭。

自此，言笙“顽劣、愚钝、不学无术”的名声才算是彻底传开，而相反的，言王府出了个几乎于惊才绝艳的言大小姐，在书堂之上每每大放异彩，那个先生不赞一声好极了？

书堂设在隆阳郊外不远处，环境清幽，因是隆阳贵族专用学堂，是以，往来都有卫兵巡逻，确保各位少爷、小姐安全无虞。

言紫凝每日下了学堂之后，便去秋姨娘那问安，说些不关痛痒的场面话，这一点，从无懈怠。

她们是亲生母女，关系却不近，纵使秋姨娘待她，也是生疏得很，日日说着注意身体、行事要谦虚谨慎、切莫骄傲自满之类的场面话。

不咸不淡、不冷不热。

就好像……她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