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主家那边回信了。”
舒文提着灯快步跑进后院。
“刚收到信,主家那边不日就会遣人过来。已经确定这边的魏家就是当日分出去的嫡支之一。不过刚才来传信的小子说,他们去了潍州查找到今日都没寻到另两家的下落。”
魏瓒放下书,掩卷而叹“如非绝嗣,便可能是改名换姓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乱世想要活下去,什么办法都能用上。
“那,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也不是你我该管的。你且催着人将州府那边和村上的房屋修缮好就行了。族里可能是遣族叔出来,总要有个落脚地。”
舒文点头,说他明日就去州府那边催一催。家里这边在本地又买了一家子人来伺候公子,加上哑叔在旁边看着,也不用担心公子日常没人照顾。
村里房子没修好之前,魏瓒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镇长借给他的宅子里。
宅子离魏瑧家的粉店不远,走小巷过来不过百米。
没了舒文在旁边呱噪,魏瓒在镇上转悠着就到了粉店门口。
“魏公子?”四花儿刚好起炉一圈锅盔,抬头就看到魏瓒,“你,要尝尝吗?”
对方的眼睛一直盯着锅盔,像是很感兴趣,但是锅盔是直接从炉膛里掏出来的,对世家公子来说,这卫生程度简直让他不能忍。
旁边大嫂子轻轻撞了撞二花儿的胳膊,没吭声,强忍住笑。
“四花儿你说什么呢,人魏公子怎么会吃……”
话音还未落,魏瓒直接伸手接过四花儿切好的锅盔,端着碟子看向二花儿。
“还请二姑娘给烫一碗粉,不要肉,只要汤。”
二花没反应过来,还是大嫂子干干脆脆的应了一声。
“魏公子,正好三花儿在弄什么醪糟,你要不要去看看?”
大嫂子引着魏瓒到了中院,那里有两张干干净净的桌子,是专门给有点身份,不愿意蹲街边嗦粉的“贵客”准备的。
魏瑧在跟小牙一起蒸米饭。要做醪糟,米饭蒸的合适不合适关系着出来的醪糟品质好不好,这一步尤其重要。
看到魏瓒端着锅盔碟子坐下来,魏瑧有点吃惊。
对方住镇上时间也不短了,从来没见他在外面吃过东西。当然,镇长和镇上富户请吃酒不在其中。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魏瓒独自出来吃这些平民食物呢。
“三花儿,你之前做的那坛子醪糟今天能启封了不?”
“我刚去闻了下,有点酒味了,但是感觉带点酸味,怕是没成。”
说到正事儿,魏瑧也不再多想,嘱咐小牙看着火,她跟大嫂子去了杂物间,把藏在角落木架上的醪糟坛子搬了出来。
裹着的絮子和包布一打开,就有股熏然的酒味传出,但跟魏瑧说的一样,在甜香中又隐隐透着一丝酸气。
打开坛盖后,酸气更加明显。
魏瑧用酒捞舀了一杯起来,倒进碗里尝了一口,砸吧嘴,皱眉。
“应该是温度的原因,或者说酒曲的量还是少了些。”
没办法,这时候可没有什么温度计和厨房秤,用量温度只能凭感觉来,所以那些经验丰富的匠人才能一招鲜吃遍天。
“我尝尝。”大嫂子接过碗,抿了一口,“是有点酸,但是比我男人他们喝的酒好喝多了,虽然微微带点酸,但不苦不涩,颜色也好。我觉得行。”
魏瑧摇头“自家吃倒是无妨,想要售卖还是不行。这味道有点怪怪的,算了,等会儿倒出来把坛子洗干净阴干,重做吧。”
“酒曲可剩的不多了。”
“酒曲没问题,我跟英当家的说好了,她去府城帮我买上好的酒曲回来。”
也是这一年她家赚了不少,每个月还有作坊那边的分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