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贺尧心里的一株玫瑰刺,提一下这个名字心就会疼。
曾几何时,陈白找到他,在他的办公室那么拘谨得坐着,说自己心里有一颗朱砂痣,男的,当时的贺尧不以为然,这又怎么了。
他没想到。
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失败的一次病历。
没有除去陈白心里的朱砂痣,还让他自己的心里,多了一株的玫瑰刺,讽刺,又可笑。
“你16岁的时候,绑架你的人,不是陈白。”沈笙复又说道。
贺尧愣了一下。
没有说话,只是嘴唇很用力地抿在了一起。
带着疑虑和复杂,注视着沈笙。
“当时绑架你的人,是我的一个死对头,你知道商场总是容易树敌的,对方知道你是我弟弟,他不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弟弟,就绑架了你。”
“这件事,我对你一直有愧,终归,你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被绑架。”
“我想补偿你,你却从来不给我这个机会。”
“不过——16岁的时候,解救你的人,是陈白。”
像是轰隆一声,好似原子弹在他的脑子里面炸过了似的,贺尧的嘴唇在瑟瑟发抖,如同秋天里枯槁的落叶,单薄又没有重量。
怎么会是陈白?
救他的那个英雄,那个好汉,怎么会是陈白?!
沈笙的话说完了,他不管贺尧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反正说完了,沈笙转身就走。
“等一下。”
贺尧的嗓音含着几分沙哑和晦涩地,传了过来。
“给我换肾的人,真的不是你吗?”
“不是。”背对着贺尧,沈笙的嗓音传了过来。
“那——给我捐肾的人,是陈白吗?”
在贺尧问出这句话之前,其实贺尧压根就没有想过陈白。
可能是下意识地觉得不可能,不会是陈白,所以那个人就不去想了。
沈笙摇了摇头“不是陈白,他已经被你气跑了。”
是啊……
陈白已经被他气跑了。
贺尧第一次觉得心里郁郁难言的疼,大开大合。
可是有些人,有些时光,分明就再也回不去。
——
贺尧被推进手术室前,陪伴在贺尧身旁的,是宋曳和李笙。
他环顾一圈,在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抹修长漆黑的影子,虚虚晃晃的看不真切。
明知道那是幻觉,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面喜悦了一把。
陈白啊。
他的陈白啊。
“你在看谁?”宋曳不解地问,发现贺尧的眼睛不对焦,心不在焉的。
贺尧收回了视线,轻轻摇头。
“我会平安出来的。”
宋曳愣住了。
李笙也愣住了。
对视一眼,他们没听错吧?
向来对自己的生命不在乎的贺尧,向来对死亡也没什么太大恐惧的贺尧,现在竟然说他会平安出来的。
“小尧,你是不是想活下去了?”李笙握住了贺尧的手,他比谁都开心,因为他比谁都想看到贺尧快点好起来。
贺尧淡淡地抽回手,嗯了一声。
闭上了眼睛。
最后的意识,就是医生给他打麻药,声音很温柔地回荡在他的耳边“你睡一觉,然后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贺尧紧绷的那根弦,缓缓地软了下来。
原来,他也是个喜欢温柔的人啊。
——
贺尧的手术很成功。
现在贺尧的体内,多了另一颗肾。
那个他不知道是谁的肾。
虽然人有两颗肾,但少了一个,终归会对生活带来一些影响,比如不能做重活,平时站立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就会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