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的文书和书信都送到了汴梁,枢密使王德用看到文书之后,不敢轻忽。
只是一看内容,却是皱眉不已。
军需官不给副使的护卫发放粮草,这事情就有些说不过去。若说有没有报备,那是正使说了算,但是在枢密院这里,范宇是报备了的。
第二封文书,便是范宇说自己掏了两百贯粮草钱,此事要求枢密院挂在账上。待自己回京,还是要索取回来的。
王德用看着这两封文书,不由苦笑。
大宋的使节团刚刚出了汴梁,还没走到一百里,便正使副使不合,这让王德用无话可说。
虽然出身是武官,但是王德用也是细心之辈。这种事情,是要及时告之于官家的。若是因此惹出什么乱子来,也可撇清自己的干系。
曹府之中,曹佾也收到了范宇的书信。他看完之后,便明白了曹傅竟是背着范宇悄悄跟过去的。
不过转念一想,曹佾却也释然,将弟弟托付给安乐侯,也未必就是坏事。因此曹佾提笔写了一封信,派人快马送到使节队伍之中。
在信中,曹佾道幼弟骄纵于京城,而不知天下之大,风物人情之广杂。今适逢安乐侯使北,便托幼弟于安乐侯。望护周全,使之开智明惑,增长见闻。待安乐侯南归之时,佾必重谢之。
而王德用也拿着两份文书,进了宫来到崇政殿外求见官家。
陈琳一听是与安乐侯有关之事,便急忙进去通传。
赵祯命陈琳带王德用晋见,一见面赵祯便问道“使节团不过刚刚离京一日,还不到百里之地,便出了事?”
“启禀官家,安乐侯写了两封文书,内有详细经过。此事、此事实是不好评判。”王德用在官家面前,是不好枉下结论的,便将两封文书递给了陈琳。
赵祯展开两封文书,便皱眉道“安乐侯这字,实是有些丑,倒也难为王卿能看懂了。”
范宇是官家义弟,官家这样说其实也是带着些自嘲意味,免得别人来说,他这官家脸上也无光。
可惜王德用却也脸上一红,他身为武官也没练出一手好字。文书都是由自己的吏员来书写,自己只是过目画押罢了。因此,王德用倒也没听出来官家自嘲的意思来。
不过,将心比心,王德用却是同病相怜的。
“官家莫要苛求,臣觉得安乐侯的字,还是、还是很有……嗯灵性的。”王德用尴尬道。
赵祯看完手中的两封文书,便以手抚额,“段卿怎会做这等事,岂不是故意难为安乐侯。不过安乐侯倒也顾全大局,不争不闹竟自己出钱购买粮草,甚是平和妥当。”
王德用看着赵祯的脸色,便建议道“官家,这段少连身为正使不识大体,理应下旨申斥才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纵容军需官克扣副使护卫们的粮草,都有些过了。”
赵祯摆了摆手道“此事我不须下旨申诉,陈琳,你将这两封文书交予政事堂,让他们看着办吧。”
听到官家这么说,王德用便立时住嘴。自己与官家的位置可不一样,这段少连显然还不够资格让官家申斥。想必官家还要看看,政事堂的相公们是什么态度。
一边是皇亲,一边是文官,还是一副使一正使。若是政事堂处事不公,怕是官家对吕蔡两位相公,也会有些芥蒂。
王德用虽是武官出身,可是能坐到枢密使的位置上,也是人精一个。略一转念,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陈琳将这两封文书让舍人转交到了政事堂,吕夷简看到了之后,便与参知政事蔡齐相商。
“蔡相公,你看这两封文书。安乐侯所说之事,是真是假?”吕夷简问道。
“临行之前,段直阁曾经找过我。言语之中,对安乐侯似有不满之意。”蔡齐摇了摇头道“想是安乐侯不至故意闹事,应是段直阁有心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