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已经猜出来,许当是如何建造水运仪象台,但是杨惟德却并不清楚。
听许当说,水运仪象台是在百工技院的工篷中建造,不由好气又好笑。
“许少监,你这等大话可是有些过了,那水运仪象台岂是之前的小样,乃是个庞然大物,岂可在工篷之中建造。”杨惟德只是不信,觉得许当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许当笑道:“杨监事,话不可说的如此绝对。在工篷之中建造,可是有着许多好处。也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工期更快。”
范宇看到杨惟德有些着急,便也开口对其解释道:“杨监事莫要着急,百工技院行事,往往出人意料。所有作为,打破常人认知是很正常的事情。而这等行事,也才是我大宋百工技院高明之处。”
“高明!?”杨惟德却是不买帐,“高明之处难道就是在工篷里窝着,那能做了什么。此次所建的水运仪象台高有四丈,百工技院的工篷能能两丈高吗。莫不是侯爷与许少监,你们在寻我的开心!”
范宇摇了摇头,对许当道:“既然杨监事并不相信,你便带我们一同去百工技院的工篷去观看一番。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让杨监事将心放到腹中也就是了,免得急出病来。”
听到范宇的话,杨惟德知道并不是玩笑,可也急忙点头道:“不错,眼见为实才好。此事说来有些匪夷所思,自然是要看一看才放心。”
侯爷已经开口吩咐了,许当定然不会拒绝。
刚才许当其实也是故意的卖关子,让杨惟德着急一番。他这么做,还有一些私心,那便是替百工技院张目,由此亦可落个话题。
若是茶余饭后,将这一回事当个趣事来讲,却是能将百工技院的奇特高深之处,宣扬的更为广泛。
火候已经到了,许当便起身带路。
三人一路来到造作院的百工技院之内,便看到搭好的工篷之中,正有许多匠人正在忙碌。
这些百工技院之人,虽然名为工匠,可是其中居然有人身穿读书人的长衫。
由此,范宇也可看出来,这些读了书的匠人在心中,竟也是把自己当成了读书人的。
不得不说,数千年来中国的传统便是尊重读书人,也由此造成了一种向读书人身份的靠拢和期待。
在大宋的各行各业来,莫不如是。
如果官方对于读书人的身份解读放宽,想必百业皆有读书人之事可期。
范宇心中琢磨的是此事,反倒对于工篷之中的情况并不在意。
但是杨惟德却是不一样了,他看到工篷里面的情形之后,便张大了口再也合不上。
只见宽广的工篷里,七八个巨大的木制齿轮被平放着,许多的工匠在往上面安装配件。
除了这里,远处还有一排工篷,正在锻造青铜和铁器的配件。
而在另一个工篷中,浑仪和象仪两大天文仪器,也正在被组装当中。
虽然只是刚刚开始,但是这大体的东西也已能够看出来,实实在在就是水运仪象台。
除此之外,每个工篷之中皆摆放了几张书桌,有身着读书人长衫的工匠,正在运笔如飞,在纸上写着什么。还有人正拨打算盘,如同个收钱的帐房先生一般。
许当此时却是露出一脸的傲然之色,指着眼前的这些工篷道:“侯爷、杨监事请看,我百工技院自建成以来,这水运仪象台,便是最大的一件事了。建造水运仪象台,若是如同以往那般,怕是还要看天色阴晴受风吹日晒。但是如今,我百工技院皆为能工巧匠,且读书之后,颇有谋划之材。有人提出,将水运仪象台拆开来造。只须造出来仪象台的各个部分,最后用大车拉至汴河之滨,便可在一日之间将那水运仪象台立于河岸之上。”
杨惟德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