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范仲淹如此快的速度来看,许当这个消息送来的还算及时。
若是要做手脚,许当刚才便已经做过了。
不过造作院这里,就谈不上贪墨,范宇自己赚钱无数,也不会去搞这些事情。
范仲淹看到许当向范宇附耳,便笑道:“我奉官家之命,前来察查造作院的账目。”
知道对方已经得到消息,便没有再掩饰的必要。
“范知府辛苦,请进吧。”范宇伸手一引,“我造作院的账目都在账房之中,范知府可随意调取。若有什么不明之处,可将人分开询问。只要范知府需要配合,尽管与我提出便是。”
看到范宇的话相当敞亮,并无半点遮掩之处,范仲淹便是皱眉。
这说明对方没有什么把柄,或是已经做过了手脚?
若说这安乐侯为官,没有半点贪墨,范仲淹自己也是不信的。
安乐侯这人跳脱张扬,不像是个可以清廉自守之人。又摆出这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来,显然必有所恃。
呸、呸、呸!
范仲淹不由暗吐几口口水,自己在想些什么,竟然想到了采撷这等滥词。
拱了拱手,范仲淹道:“既然如此,本官便不客气了。来人,去账房先查封账册,将所有做账之人分开盘问。”
一挥手,在范仲淹身后的那些差役与账房们,便鱼贯而入。
范宇看着这些人进了造作院,便对范仲淹道:“范知府难得过来一次,若无须亲自查账,可到我值房用茶叙话可好。”
“侯爷盛情,那便叨扰了。”范仲淹也不矫情,笑着点了点头。
许当跟在两人的身后,一同回了范宇的值房之中。
落座之后,范仲淹呷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放下。
看了看范宇值房之中摆设,却是与朝廷普通官员的摆设不同。
在范宇值房之中,竟摆放着几副铠甲,还有几样兵器,倒象是员武将在此当值一般。
这些摆设其实也不是范宇刻意摆放,只不过是送来的样品,看过之后顺便就被范宇留下摆上了。
“都说侯爷是个爱钱的,却没想到侯爷居然是好武的。”范仲淹笑道:“难怪会鼓动官家对西夏出手。”
范宇听范仲淹说起此事,便摇头道:“我大宋承平日久,数十年来未动刀兵,武备虽然还有,但是也略有废弛。前段时间那王海之乱,不过数千贼寇而已,竟在我大宋腹心之地转战了一年之久。我虽只在造作院中任事,但是造出好的军器,亦可使我大宋官兵战力加强一些。”
点了点头,范仲淹道:“侯爷所言我亦有所耳闻,这等事虽然我也曾向官家提及,但不在其位,不可谋其政。为官切记手不可伸的太长,否则适得其反。我大宋冗兵百万,朝廷哪个不知。但是既然没有好办法,又岂能插手去管。向官家建议也是一样,若无有效之法,亦不可多言啊。”
这话听着象是提醒,但是似乎背后也对范宇有些意见。
范宇并非傻子,自然能听出来。
“范知府所言,似是意有所指。”范宇对范仲淹拱了拱手道:“既是国是,则理不辩不明,畅所欲言也是好的。”
这便等于范宇点明了,要求范仲淹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侯爷真是快人快语。”范仲淹哈哈一笑道:“我亦曾向官家上书,提及三冗之弊,并且提出了自己的一点想法。但是前日官家,却是命人给我送了一封信,提到侯爷所说的解决之道。侯爷的意思是,只要我大宋将西夏吞灭,便可解决冗官,这岂非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而官家竟然还颇有赞同之意,真是令我十分诧异。”
“这次既然见到侯爷,我亦想请教,我大宋既然虽然冗兵,但是武备也有些废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