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范宇是在讽刺吕夷简喜欢勾心斗角,但是这个道理官家赵祯却是听懂了。
那拔思母部只不过是诸多部族之一,与其他部族联合起来反叛辽国,必然要做些什么。
一旦他们停下来观望,必然会因为各自对于权力争夺而陷入混乱,根本没有资格谈什么坐山观虎斗。
吕夷简面色一沉,便不再开口。安乐侯与他们政事堂可算是老对手了,数次在官家面前奏对,都没有占过上风。
安乐侯此人虽然年轻,却是不那么容易被他们绕进去。近年来武人逐渐抬头,吕夷简有心钳制却屡屡无从发力。
从国家大事上看,虽然安乐侯之策对于大宋有利,但是若使得这些武人抬头,则唐时的藩镇之祸怕是也不太远了。
范宇其实对于吕夷简和蔡齐两人的心思,也很清楚。所谓的唐代藩镇之祸的担心,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整日里高喊,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如今军中对于火器装备十分的依赖,再搞什么藩镇割据也已经没有了空间。只要断了其火器供应,这所谓的藩镇便只能是无根之水。
归根到底,还是话语权的分薄,使得政事堂的权力被大大的削弱。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并没有明着喊出来罢了。
而且范宇身为造作院的知事通判,也并没有多少权力,只不过是在与官家奏对时,对政事堂作出了一些限制。
即使吕夷简与蔡齐两位相公,想要在朝堂上形成一种合力攻击安乐侯,也没有多少可下嘴的。虽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却是真的挺无力的。
另外安乐侯还掌握着大宋影响力最大的鹿鸣书报社,他们敢在舆论上攻击安乐侯,便要准备好自己先死的后事。
之前的韩琦与文彦博,就是两个很好的例子。
三司使程琳此时站出来打圆场道:“安乐侯所说之事,臣觉得可行。只是如何来做,还要请安乐侯详细说明一番。”
听到程琳的话,官家赵祯点头道:“程卿说的不错,安乐侯若有主意尽可道来。朕好提前早做打算,以免毫无准备反而会吃了亏。”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范宇便对官家赵祯拱手道:“官家,臣当初在河东与拔思母部打交道交易时,是通过河东火山军指挥使江佑亭传讯于拔思母部。如今数年过去,却不知道这江指挥对于拔思母部还是否有所交易。官家可下一道秘旨于江佑亭,使之与拔思母部早商讨起兵之事。而另一方面,则须官家授权燕云路经略使杨文广,还有神卫军指挥使王坛,令其三人可随时提兵北进,以对辽国造成压力,使耶律重元的主力辽军不敢轻动。”
蔡齐此时冷笑道:“安乐侯想的太过简单也太过理想,那新西夏一方,难道就傻看着不成。若是新西夏与辽国都狠下心来,要与我大宋拼个你死我活,那便如何收场?真的要使我大宋亿兆生民都为了安乐侯一人的主张,而搞的战祸连绵吗。”
“蔡相会说的似乎很有些道理,不过这战祸连绵,也是在辽国和新西夏。若是依蔡相公之见,莫非要将这些战祸都引到我大宋境内才对吗?你以为只要能安抚一国便可无恙,实是鼠目寸光。人心贪得无厌,如何会有满足之时?你今日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明日便会提出新的要求。便如战国末期之秦国,今日割让三城,明日割让五城,终究是要割无可割让无可让。”范宇对于蔡齐一点也不客气,客气也没有用,“我大宋刚刚覆灭西夏夺回燕云,数十万将生舍生忘死为官家一纸诏书抛头颅撒热血,使得如今我大宋已有君临天下之威。你难道要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便将这大好的局面尽数断送不成?蔡相公,敢问你是辽人或是党项人,还是我大宋之人。”
官家赵祯听着范宇的话,脸色不由动容。尤其是听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