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将牧言封封印在万物囊里后,梅妆成并没有直接去毕府,而是在渠都城周围饶了一圈才回到茶楼。
此后的几天她都特别老实,乖乖的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无人知道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了些什么,只一入了夜,总有些区别于人的诡异叫声透过房门传出来。
整座茶楼在一阵阵诡异的尖叫声中显得异常安静。
五天后,梅妆成坐在茶楼里专为她腾出来的矮榻上,杵着下颌,眼巴巴望着毕府采办的小厮忙进忙出。
茶楼伙计替她蓄满茶水,笑着打趣她“哟,小公子,还在盯着那毕府看呢,今日可是瞧见毕小娘子啦!”
“嗐,光瞧见一群毕府的丫鬟小厮,忒没劲。”梅妆成懒洋洋地卧在矮榻上,仰头喝下一盅茶水,食指点点桌面,“继续给爷满上。”
“得咧!”伙计应声斟满茶水,见碧衣小公子依着多日不变的姿势一瞬不瞬地盯着毕府,也下意识地朝毕府望去一眼,果见是些下人,心里啧笑一声后退下去了。
又过了几日,众人对碧衣小公子的兴致淡了许多,又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就好像一切恢复到之前,茶楼也从未多出个人来一样。
梅妆成再次来到毕府,一改之前那没有正形的模样,把借来的两张方桌拼凑在一块,买了套茶具悠游自在的煮茶,就着一壶清酒一杯茶水,好整以暇地等着守门小厮进去禀报。
这般阵仗是头一遭,看热闹的群众再度将毕府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时不时对着她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梅妆成不理会旁人视线,自顾净了杯子,用从隔壁摊贩处借来的小炉子温着酒便阖眼躺在了靠椅上。
停下手中活计的卖肉汉一脸稀奇“这小公子今日又是弄的什么花样?”
捏糖人的胡婶儿回道“不知道呢,呶,听说那一壶酒一杯茶便是今日他带来的聘礼。”
“莫不是连这酒与茶也是借来的吧?”小木匠探头插语。
“此话何意?”问话之人正是先前在茶楼里吃茶的那名茶客。
“一个时辰前,这小公子找茶楼管事借了一套桌椅,呶,他身下躺着的便是,之后约摸每隔一刻钟他就上茶楼借上一回东西,从躺椅到煮茶器具
到帐帘再到这把遮日竹伞,可谓一应俱全。”回话之人竟也是那名茶楼常客,只不过今日他着了件深衣,配上那张较之前更为苍白的脸,乍一看险些教人认不出。
“这又是何意?”
常客朝他努努嘴,茶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烈日下,一顶巨伞悉数挡住热毒,伞下仅一人一椅一折扇,右侧是石炉温水烟袅袅,左侧是点点糕香沁入鼻。众人闲把热闹看,热闹中人静看闲。
茶客顿悟“这般大爷架势哪像是来求娶女子的,到像是专门过来混吃混喝的地痞,真真是无赖。”
众人深以为然“说不得还真是这样。”
顿时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吵闹不已,而这样的热闹仅维持半个多时辰,众人便作鸟兽散,独留下毕府门前的一份特有的清净。
梅妆成自在地伸了个懒腰,顺手抄起一枚石子打在守门小厮身上。
“你们家夫人什么时候见我?这都进去禀告了快一个时辰,同意嫁爷与否,倒是给个准话啊!”
小厮不言一语,眼里对梅妆成的埋怨只多不少,只因这公子隔三差五总要来府前闹上一回,府里管事便也训了他们几回,这搁谁也顶不住。
梅妆成讨了个没趣,见日头微偏,自顾挪动躺椅寻找舒适位置。
毕府内院。
毕雀置好刚炼成的一枚丹药,接过侍女递来的娟帕揩了揩手,问道“今日那小子又弄了些什么花样?”
“回主子,那小子从茶楼借来两张桌椅与茶具,煮了壶酒与茶,听底下人说是给您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