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家里本来就穷,除了种地就没别的收入,除了能吃饱,哪还有闲钱存?
八十年代开始就实行计划生育了,但张良愣是带着他老婆今天躲山上,明天躲河边,硬生生,生了八个儿子出来,还很得意,经常炫耀他儿子多,人丁兴旺,嘲笑那些生两个女儿就被结扎的人。
等儿子都长大了,把家吃的更穷了,家里三间房都不够住的,大的三个儿子如今二十出头还没娶媳妇。
没人敢嫁他们家,连婚房都没有,而且张良夫妻两也不是好相与的,又不肯出一毛钱彩礼钱,让他们家儿子入赘又不肯,就一直单着。
闹腾了半天,张良只顾和人骂架,也不怕两儿子再拖下去会没救。
林夏竹听的烦,不想再待在医院,决定去派出所看看,这时,雨哥一瘸一拐,头上和手上都包着绷带,他瘸到林夏竹面前。
“你,你们家能不能借点钱给张胜利他们?”雨哥戚戚哀哀,失了血色的脸此时涨红了。
什么鬼,以为她是圣母?
借钱?没有,她和他们很熟吗?
“我家就我妈一个女人开个小店挣生活费,哪来的钱借给他们,没有钱。”林夏竹臭着脸。
“算,算我借你的……以后,我做牛做马挣钱还你,请你帮帮他们,他们是我兄弟。”雨哥鼻青脸肿的含着一泡泪,却是倔强的没有落下来。
“你的兄弟又不是我兄弟,关我屁事,你为什么不借钱给他们,你一个人不够,几个人一起凑啊。”林夏竹心里不爽,这小子不简单,居然猜到她有钱,她是哪里曝露了?
其实她想多了,雨哥的意思是跟她借一点,然后再向其他人借一点,东一点西一点,凑在一起差不多够了吧。
“我身上就一百零三块,全部家当在这儿了。”这还是雨哥平时给人做小工挣的,只是现在没有什么人建新房子,小工也没机会天天做。
这些钱全给了张胜利两兄弟,他自己的医药费都没着落,不过这件事没必要和林夏竹说,他决定等张胜利和张龙飞送去县城后就出院。
“你家里人呢?”前世林夏竹虽然也住镇上,但她跟雨哥没交际,甚至对他没什么印象,所以对他的家庭情况不了解。
“……我家里穷,没钱,借钱的事我扛着,我就是家里当家的男人。”雨哥绷着脸沉声说。
还不乐意了,看把他给能的,才十五岁吧,过完年才十六岁就当家男人了,当家了还出来瞎混。
“你能干嘛?借了钱给你,你准备怎么还?”这钱肯定要让他还的,不能白借。
“我有力气,会做工,镇上没活我可以出门进工厂打工,总之我一定会把钱还你的。”雨哥一再保证。
想了想,林夏竹还是答应了,不过,“你写张借条,签上名字,再按个手印,同意我就借给你。”
只要能借到钱,要雨哥怎么都没意见,他用力点了下头,能借钱给他就很感激了,写借条也是应该的。
见他同意,林夏竹便借了纸笔过来给他,接过借条的时候,林夏竹表情一言难尽,雨哥的字实在太抽象了,世界上还有这么丑的字,完全认不出来写的啥。
要不是数字还能勉强看清,绝对要让他重写一分。
“那你看是要找车还是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先回去拿钱。”说完林夏竹就走了。
等她拿了钱回来,拖拉机也找到了,眼看着张良要跟着一起去,这钱要是交到他手上还能一分不少的交医药费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估计得被他藏走一半,林夏竹回来前,雨哥向能借的都借过了,也才借到一百来块钱,这些钱根本不够医药费。
没想到林夏竹一出手就是一千,“我身上没那么多钱,给你一千,到时候刀疤脸那边应该可赔偿一些,到时候钱够的话要先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