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自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随后他才想起,原来方府中还有这样一处偏僻院落,里面似乎是方家的宗祠。
宗祠这个概念,似乎已经在他脑子里消失很久了,就算是习惯了掌控全场,他竟然也将这一处忘得干干净净。
其实走到这里,他就猜到弟弟大概率是进了祠堂,然而弟弟有可能逃跑了的这种想法令他心中不安,他的心情不可避免的陷入低沉。
他要在这里等着,他要在第一时间看到弟弟,确认弟弟的存在,不然,他想他大概会疯的。
方宵却没有意识到,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能产生半点去祠堂里找人的想法。
他只隐隐不安地问:“你怎么会想着到那里面去?”
虞幸表情自然,越过了方宵的身影,一边走一边说:“我逛着逛着就到了这儿,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我经常被方德明那老东西拖到这里罚跪。”
方宵的视线随着虞幸移动,他跟上了虞幸,同时也因为虞幸的话而回想起了从前。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在弟弟特别小的时候,每次犯了错方德明就会骂他,甚至是动手打他,但在方德明特别忙或者和许婉在一起的时候,这老东西甚至连打骂的时间都不肯付出,只不耐烦的挥挥手,就把弟弟赶去祠堂罚跪。
每次跪祠堂,一天一夜都是好的,有一回方德明彻底把弟弟忘了,四天之后才想起来——还是方宵不着痕迹地提醒的。
方德明这才变了脸色,到底也算是亲儿子,他带着方宵和园丁爷爷急匆匆去往祠堂,推开门后就让园丁爷爷进去,把弟弟带了出来。
方宵当时就看着方幸一脸菜色的昏厥在园丁爷爷怀里,那本来就瘦弱的身板更纤细了,整个人就像一张纸,随时都要啊被吹跑似的。
“一到这儿我就想起以前被罚的日子,想起那些不问缘由的苛责。”虞幸脚步不急不缓,语气也并不激动,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让跟在他身后,只能看到他小半张侧脸的方宵也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是怨怼,厌恶,还是怀念?
“说起来,哥,你好像没有被罚跪过吧?”虞幸偏头。
方宵便在此时看到了他唇角淡淡的笑意,顿时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我没有被罚跪过祠堂。要是我犯了错,更多的是直接罚跪在他面前,或者……拉来我在港口区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让我砍掉他们的一根手指。”
“方德明说,我不该犯那些低级错误,但我是要继承他家业的人,我做出了错误的决策,让港口的生意蒙受了损失,他总不能按照港口规矩那样对我,所以……”
方宵嘴角勾出一丝嘲弄:“我犯一次错,就要由我亲手惩罚我的亲信。”
“方德明让我看着他们被剁掉手指时的表情,他叫我记住,一个无能的领导者,就是连亲信都护不住,我无能,才会连累到他们。”
方德明对待自己的两个儿子完全是两种教育方式。
虞幸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往事:“那时候你多大?”
“十岁左右吧。”方宵淡淡回答。
他十岁的时候,方幸才六岁,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除了欺负他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
虞幸不免也要感叹一下:“……方德明还真是离谱至极。”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那么小就开始慢慢接触港口的事务,那几个亲信也大都是半大小子,十七八岁那种。”
“只有他们会觉得我一个小孩挺好玩的,也挺可怜,一来二去混熟了,他们便也知道我的手段。”
“而那些跟着方德明做事多年的人,只会自以为是地捧着我这个少东家,觉得方德明就算是派我过来观摩学习,也不会对我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