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腰伤,好了吗?”
这样突如其来的家常,让柳继愣在原地,片刻之后方低头言谢。
许盈盈不理会他,接着说,“我眼下脉象稳定,一会儿就搬到柴房去。”说着,突然蹙着眉,冷冷看向宽大的床帐内侧的小隔板,“天天睡在在这里,我也不安生!”
“许大夫,”柳继坐在床前的一把从小书房里搬来的圈椅里,手掌放在膝头,神色凝重地说,“我正想和你说这个。”
“什么?”
“你体内有情毒,宋太医始终不敢下手解毒。你,也知道原因吧。”
“因为孩子,是吗?”
“所以我得告诉你,今天,今天这副药,是,是堕胎的。”说到最后三个字,柳继已经紧张到连自己都听不出,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
“什么!”许盈盈突然脸色一变,声音立刻高亢起来,“难道你不知道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可是,太医说了,孩子留着,日后生产极为凶险,后期几乎是母本难保的。”
柳继终于从自己的口中说出一个月前宋太医在外间的叮嘱,他才发现自己仍然惊恐到内心发颤,随即不忍地看向许盈盈,“你,你自己难道没想过吗?”
许盈盈放缓了神情,无言地冷笑一下,算是做了个回答。
“那么,请你听从我的决定,好吗?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彼此欺瞒,我现在就在和你说实话,”柳继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干涩发疼的咽喉,扭头转开面容,继续说,“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柳大人,这些话,”许盈盈突然将手压在小腹,却面露嫌恶地再次扭头看向床幔里侧,冷冷地说道,“你留着说给自己听吧。孩子,我不能不要!”
柳继,低头沉默不语。
他多年后才知道,许盈盈在那个瞬间,感到了第一次胎动,她默默淌落惊喜又痛楚的泪水,心内在生死之间,大叫着、哭喊着,却无能为力!
早饭之后,灵儿端着药碗走进来。
许盈盈看着药碗,再看看一旁的柳继,说,“是什么,我闻得出来。”说着,她端起药碗,“我说过了,我要留着这个孩子。你们别再白费力了。”说完,她放回药碗。
柳继,无奈忽地起身,走出大卧房,回头嘱咐好好服侍许盈盈,便要了马,飞奔百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