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参见婆婆。”

最先赶到丹室外的自然是璞玉与返春二人。

这些日子，二人一直尽心收集炼丹的原材，从来没有对公孙婆婆提起过归心和小真离队的消息。因为没有闲暇，公孙婆婆自然对此毫不知情。

“嗯。辛苦你们了。”

直到此刻，看到只有两个徒弟现身，公孙婆婆表情才微有诧异。不过还没待她把疑问问出口，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归心，也踏着一枚药锄，降落在地。

他愤愤地瞪了璞玉一眼，与他拉开距离站在丹室门口的另一侧，这才向公孙婆婆行礼。

天空中黑云盖顶，怒雷盘亘。

自天顶散播的可怕雷威与自丹室内袅袅向上飘散的魔丹邪气在半空中连横在一起，似乎凝结出可以被肉眼捕获的实体。

空气沉闷地压在肩膀，虽然没有下雨，但呼入肺叶的气体，濡湿粘稠，带着一股咸腥。

自归心出现之后，在场的五人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并不是因为小真迟迟不来，更不是因为公孙婆婆发现了归心脸上对璞玉的不满，而是公孙婆婆预见了魔丹出世后将为整个绝尘楼带来的动乱，继而心绪忐忑，频繁失神。

是时候了。

将弟子们都唤回，便是为了让他们一起和自己见证这个重要的时刻。

看着归心怒瞪自己的表情，璞玉嘴角情不自禁轻轻扬起，时间过去这么久，归心都没老到老四，甚至连小真被自己陷害的证据也看不出来，看样子……那个烦人的小丫头，已被玉眼花虬吞得骨头都不剩下！

但就在璞玉扬扬得意的刹那，一道清越的呼声却炸响耳际。

“婆婆，我回来了！”

沙沙沙沙沙！

随着兽足摩擦大地的声响，一个骑着红头蜈蚣，兴高采烈的人影陡然出现在五人眼中。

“这……这怎么可能？”在看清真小小身影的刹那，璞玉如被棒击，呆呆立在原地。

“小真！是你！”但跟在璞玉身后的返春却开心极了，虽然这些日子一直跟在璞玉身后，但她其实也一直记挂着老四的安危。

“师……师妹！你……”

“你没死？”三个字归心没有直接说出，但在场所有人中，心情最震惊的当属他本人无疑。

因为三个弟子里，只有归心一个连日来马不停蹄地于药田里寻找小真的下落，但无一所获，比起璞玉的推论，他手中的事实更已证明，小真早遭遇大难，尸骨无存！

真小小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之前弟子之间发生的龃龉，此刻她还不屑拿到台面上挑明，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了看表情震惊的璞玉，还有泪眼有些婆娑的归心。真小小自然对谁善谁恶心知肚明，于是朝归心点了点头，兴高采烈地站在了璞玉身旁，紧贴他的左臂，将神态费解错愕的归心远远晾在一旁。

“都回来就好。”若是换了平时，公孙婆婆一定能从自己神情迥异的四个弟子身上看出些什么。

但今日，她已经无力再去计较发掘细微末节。

人已到齐。

猛地抬头看天，公孙婆婆大声向苍穹龙影咆哮。

“黑龙尊者，你要向我发出道誓，绝不伤我弟子以及严子枫严大人性命，老身才会完成魔丹的最后一步凝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