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宓已经觉得这傻子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做什么,一切不过是对牛弹琴而已。
想到这里,元宓面纱下的神情愈发发苦,心中更为无奈。
就在这时,许清的脸突然一转,看向两人前方的一颗怪树。
忽——
一阵阴风闪过。
许清身影已经出现在怪树前,单手抓着一只巨大无比模样狰狞的蜘蛛,也不知这蜘蛛是怎么隐藏在树上的。
数只节肢不断挣扎,腿上无数根毫针似的绒毛闪烁着幽幽的色泽,明显带有剧毒。而它的口器也奋力撕咬着许清的手,口中传来一阵阵恐怖的嘶鸣。
然而在这一刻,气氛却渐渐压抑起来。
这只狰狞可怖的硕大蜘蛛渐渐停止挣扎,躯体逐渐干瘪。
过了一会儿,许清随手将蜘蛛的尸体扔在地上,传出轻微的声响。
似乎蜘蛛体内的血肉精气已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具空壳。
而许清此时已再度出现在元宓身边,那股压抑感消失,又变成那副茫然之色。
“……”
将整个过程目睹的元宓目光渐渐恢复平静。
她差点忘了,这个傻子只是因为她无害,才露出这副茫然之样。
若对他心怀恶意、敌意,他便会立刻做出反应,仿佛本能一般,将对方吞噬。
从妖魔将,到三天来的一路上,这种事已经发生了许多次。
看来,哪怕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自己也要做出一副和之前无异的模样。
通过这几天的时间,她已经确定,那股充斥着魔意的气息,不是她能招惹的。
这个充满荒诞的结果,却无比现实。
她出身东海龙宫,又拜入观音菩萨门下,整日聆听精妙佛法,修炼多年。却比不过别人一朝觉醒,神通修为瞬间便将自己甩在身后。
元宓,或者说敖宓微微摇头,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无论是天资还是未来,许清都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她唯一的优势,便是出身更好,乃是东海龙王的小女儿,许清的家世与她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也是她自觉两人地位相当的原因。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冒出肉身布施,将许清度入佛门、结为道侣的想法。
“何况……”
敖宓脸色红了红。
菩萨尚且有私心,更何况是她。
修炼千百载,她也到了动凡心的时候了。
既可以体会情爱之道,又可以完成菩萨吩咐,何乐而不为呢?
抿抿嘴,神情再度恢复那抹柔弱苍白之色,目光投向遥远的西方。
她暂时不打算离开魔道,正好去看看那位当年的盖世魔君如今藏身之地。
而且许清与魔道因果交缠,说不定因缘际会之下,可以让他重新恢复正常。
到时候……她便可以……
敖宓眨了眨眼,一切心绪皆悄然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