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汉灵帝一脚将身前的桌案踢开,暴怒道“这些该死的蠹虫!”
“陛下息怒。”
张让赵忠在一旁瑟瑟发抖,这些年来国泰民安,已经很少见天子发怒了。
而天子之所以发怒的原因,倒不是前几日边关各地传来的噩耗。
毕竟边关出事都算是常态,凉州羌乱,并州鲜卑,交州南蛮,幽州乌桓,汉灵帝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在位二十多年,哪年不得发生几起?
连声势浩大,几乎给了汉王朝最沉痛一击的黄巾之乱都被他平定了,汉灵帝还在乎时不时就得来一次的边关外族叛乱?
汉灵帝生气的是这几日朝廷内外官员跟疯了一样上奏折,不仅劝阻他收税,甚至还阻挠他收税。
各地方官员拒不履行义务,实在被逼急了,便与地方豪强相互勾结,故意隐瞒土地,转移土地,欺上瞒下,以至于十月份开始收税,到现在都年底,两个月的时候,收上来的税居然只有不到百亿。
虽然百亿税收,在前些年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但经过这几年食髓知味,汉灵帝早就不满足于这点钱,而是被那七百多亿的庞大税收迷红了眼睛,如一头豺狼般盯着这些钱。
要知道,以往汉灵帝是怎么收税的?口赋算赋加上田赋以及一系列苛捐杂税,一年百亿不到。这些钱基本给天下官员发完俸禄,就所剩无几,留不了多少。
当时官员的俸禄是一半钱和一半粮食,不止是各地官员,还有北军也是无数张时时刻刻在吃饭的嘴,各地治理也都要钱,军费开支等等。
汉灵帝为了解决剩余的财政亏空,基本是想尽了办法搜刮,如卖官、用钱赎罪、把三河地区马厩里的马拿出来卖钱。
除了要保证他的享乐以外,大半的钱都存在西园里,汉灵帝这视财如命的性格,跟仓鼠如出一辙。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收税的法子,能大笔敛财了,不仅朝廷官员阻拦,连全天下的官员都在反对,奏折都快把尚书台给堆满,中央政令下达地方后地方官员居然拒不执行,这怎么能不让汉灵帝暴怒。
“陛下,如今地方官员都不愿意执行差事,臣建议暂缓此事,还是依陈子归之言,减少赋税,以优良劣三品田地依次定税,明年便回归口赋算赋,以息天下之怨。”
王钧站出来建议。
汉灵帝却不乐意了,勃然大怒道“各地豪强官员搜刮民脂民膏,朕从他们手里拿钱,何错之有?大不了拿了钱之后,再用其中一半治理天下便是。相衡毋须多言,税照收,朕就不信那些蠹虫能拿朕如何?”
如果今年的税全收上来,就是七百亿,用一半治理天下,剩余三百五十亿汉灵帝想自己拿,天子之贪婪可想而知。
陈暮也是深知他的为人品性,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这块肥肉,这才远走高飞。
不然的话,一旦天下豪强把矛盾转移到他身上,几条命都不够。
除非最后陈暮能够定鼎天下,自己写史书,不然史书里记载,估计他也会变成张让赵忠这样的祸乱江山的佞臣。
听到汉灵帝的话,王钧也不敢再给建议,只得小心翼翼道“只是如今天下怨声载道,幽凉边境战事又起,特别是凉州边关,那韩遂又聚众十余万,威胁三辅之地,如何是好?”
“哼,皇甫嵩那边如何?”
“战事还算顺利。”
“董卓呢?”
“还在河东。”
“董卓这厮怎么回事,磨磨蹭蹭,就算是日行十里,现在也该到上党了吧。”
汉灵帝鼻孔里的怒气都快喷出来。
董卓跟着张温平叛立功,升官为左冯翊,跟刘备这个河南尹的官位相当。
上个月并州战线吃紧,汉灵帝就下旨让董卓去并州作战,结果现在居然还在河东郡,磨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