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马袅的盐场损失很大。盐丁们特意给当时的县衙上了一道呈文,请求豁免或者缓征几年盐课――虽然盐田毁了不少,但是盐场的实际生产能力还是有一定的富余的。主要是地震造成的人员和财产损坏巨大,有个三四年的喘息就能恢复过来。但是这苟家早就对盐场垂涎三尺了,便利用这个机会,让苟二与相熟的县衙里的书办商议,又贿赂了师爷,硬是把呈文给扣毁了。苟大乘机包揽了盐课,用了许多差役打手,日日在盐村里催收盐课,村里被逼迫不过只能请他代缴,从此一步一步的沦入他的掌握。县令后来虽然对此事有所发觉,但是为官不得罪当地豪族是地方官的金科玉律。每年盐课能正常收纳,苟家又不断的有孝敬过来,也就不闻不问了。
“说到底,就是官府为他撑腰了。”席亚洲说,“对吧?”
“嗯,有官府给他撑腰,谁能把他怎么样呢?”小芹一脸无奈,“他就算一个人来,我们也不敢怎么样。不然就他手下那些人,成晴哥一个打三个都行。”
席亚洲知道事情开始触及核心了――苟家这套其实并不稀罕,无非就是“官黑勾结”。官商勾结,官黑勾结,官匪勾结,在中国历史上都是屡见不鲜的社会现象,即使到了21世纪,一个成功人士,不论他是走哪条路上成功,身后总少不了官的影子商人要赚取超额的利润,黑社会老大要一个安全的靠山,这些都得靠官面上的人物。即使是比较清高的知识界,也知道官帽子的力量比学术强得多。大明临高县的苟家,无非也是同样的模式而已。
和官府对抗,就是造反。老百姓其实不喜欢骑在他们头上的历朝历代的官府――但是官府有严刑峻法,有军队――现代的说就是掌握“暴力机器”,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它,你都得听它的话。就算是绿林好汉,也把“不斗官”作为金科玉律。
要老百姓对抗官府,不管什么样的形式,都等同“造反”――老百姓不到走投无路,是绝对不会踏上这条路的。席亚洲当然没天真到认为他一番鼓动就能让老百姓去抛头颅洒热血的给穿越众打江山――他的方针是迂回式,或许可以叫曲线革命。
“说到底,苟家这么猖狂,无非是靠二条蓄养打手,勾结官府。”席亚洲微微一笑,“第一条不足道,只要大家能团结起来,他那点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关键是第二条,既然他能勾结官府,我们也能。”
盐村的几个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短发的“海商头目”,大约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片刻之后,谭桂璜才小心翼翼的说“老爷也熟悉官面上的人物?”
“实话说不熟悉。”
“那如何交结官府呢?”
“你说官府为什么要交接苟家这样的土豪劣绅?”
“还不是为了几个钱。”谭成晴一脸的不屑。
“不错,即然是当官的贪图的是黄白之物,他有得,我们也有得。”说着,便把想法和盐民们说了一番。
其实计划并不复杂首先是夺回盐课的包揽权。苟家有了这个等于就了官方的身份,这块牌子不砸掉,盐民们还是胆战心惊的。至于怎么去夺回,用不着盐民们操心,有他们来搞定。
一旦夺回了盐课权,苟家就没了干涉盐场生产的正当借口,他剩下的东西,无非是一笔拖延了十几年的烂账了。这种利滚利的阎王帐高利贷,席亚洲在后世也是明白的只要欠债的还有一点点经济能力,债主是永远不会说你还清了。所以与其继续还这不明不白的钱,干脆来个一笔勾销,彻底赖帐。
失掉了包揽盐课的金字招牌,债务问题就纯属是民间纠纷,扯不到皇粮国税这个大道道上,他再有本事勾结官府,官面上的想来给他出头,也没那么容易了。
拿回了盐场的经营权,不再受到他的盘剥,卖盐的收益是有保障的,把盐课和县里上上下下的“例钱”照常缴清,官府在公私两方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