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可能还不止。明清二代的赋税都有很大的浮收,这是公开的秘密。什么踢尖淋斛、火耗这些是大家都知道的,其实里面的弊端多如牛毛。所以说,即使我们再把派粮水平降低,对各村寨来说还是相当沉重的负担。”
南海说“其实这个派粮不要也罢,本月农场就要开始大规模种杂交水稻了,先种1000亩下去,虽说肥料和农药条件差些,但是本地一年能三熟,就算只两熟,一年收500~600吨大米是轻轻松松的。派粮对农民的压力太大了,我们既然要拉拢民众,就不能太压迫他们了。”
邬德说“我们和督公商量过,要化不利为有利条件,以此为契机推行社会改革。”
“社会改革?”文德嗣忽然警觉起来,这个马千瞩不会想搞变相土改吧。
马千瞩不慌不忙的把想法说了出来“根据社工部提出的分析,民政委员会下一步就是去争取包揽本县的夏秋两税。这事情,立马就可以派人去办交涉”
“承揽粮赋?”文德嗣不解,当地的士绅大户承揽粮赋是为了和胥吏们内外勾结,转嫁负担,自己发财。穿越者要承揽粮赋做什么?
“是这样,”邬德说说,“我们承揽粮赋之后,就完全去掉浮收。只向县库里缴纳额定的数字。这样一来,即使加上我们的派征,对农民来说总负担还比过去小了。”
“县衙里的人会答应?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利益链条!”文德嗣疑惑道。牵一发动全身,一桩弊症一旦形成了利益链条,就很难被革除,在任何时空都是一样的。
“当然不会答应。”马千瞩说,“但是我们要改造社会,就得先打破旧有的格局。”他显得胸有成竹,“要发动起群众来,就需要有‘坏人’阶层。既然临高的现状不适合搞土改,地主富农这个靶子就不大适合。”
“而且你别忘记,这里的地主很多都是宗族的头脑,临高的宗族势力是相当强大的。”于鄂水提醒道。
海南因为地处南陲,地广人稀,加上又有长期的黎乱。为了自身安全和生产的需要,使得这里的村寨都有明显的宗族聚居色彩。穿越者还没本事彻底的砸烂这一切。
“对,所以我们的靶子就是赋税上的既得利益群体。”
这个群体是很复杂的,上到县令、县丞这些地方官员,下到没有任何名分,协助衙役的地痞无赖――所谓“粮差”。
马千瞩显得胸有成竹“吴明晋、吴亚这些官,原本能从粮赋上获得一部分好处。我们以私盐、商贸方面的利益给予其补偿,继续拉拢他们,他们也无话可说。真正利益受损的,无非是县里的的书办、胥吏和他们手下的爪牙,这些人基本都是祸害――他们在县里为非作歹,欺上瞒下。上上下下即痛恨又怕他们。通过清算这批人,不仅能够再获得一批物资钱财,从舆情上来说这些人毫无人缘,士绅到小民都会高兴,一举两得。”
清理掉旧的,不合理的制度体系,再将穿越者设计的更合理、简便的税赋征收制度推广下去,士绅百姓们对穿越集团的治国能力将会刮目相看,有益于未来吸引官僚知识分子的加入。
“清理掉他们之后,就可以把我们的人派进县衙里去。”
“太妙了!”有人拊掌称赞,“这样等于临高县衙就是我们的了!”
“这个方案不错。”文德嗣表示赞同。
“之所以要收拾胥吏,还有个因素。”政治保卫总署的冉耀补充道,“根据社会部的调查,县里的三班头目基本上就是本县的匪盗头子,他们和县里的各种大小土匪、贼徒都通着声气,干着坐地发财的买卖。如果不把他们剪除掉,我们日后的剿匪和整顿治安工作就会有很多麻烦。”
“这些人不肯轻易放手吧?没有鱼麟册拿什么收税?”
“笨,不缴出来就吊起来过电!”独孤求婚显然没什么人权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