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和李光的人马也随后溃逃,李光身边亲兵全部死光,连大旗都差点丢了。他自己身中一弹,好不容易才被人救了回来。王熙在指挥人马跨越壕沟的时候就阵亡了。
何如宾眼见人马在土堤下翻滚涌动着,不断的攻上土堤又不断被逼下来,心中暗暗焦急。这时候他看到派去后续增援的练兵游击的人马正在纷纷撤退下来,不由得心中大怒,正要下令击鼓催促进攻,只见已经攻到壕沟边的人马也在后退。顷刻之间,战场上的四五千人马如同雪崩一样完全溃散开了,满地都是丢盔弃甲的溃兵。
“要不要让埋伏部队出动?”
“不,敌人的老本还没用完,何如宾的本部镇标和家丁都没有出动。”何鸣看着战场的局势,“明天何如宾非得把老底用出来。我们依托阵地彻底打残他们,等他们灰心丧气草木皆兵的时候再一鼓作气击溃敌人!”
澄迈城头,接到广东练兵游击王熙、抚标营游击王道济先后阵亡的消息,观战的官佐将领们的气氛低落到极点。乐观的气氛一扫而空:今天一天仅广东的经制武将就阵亡了两员,其他千总及千总以上武将阵亡达到二十多人。这样惨重的损失已经够得上“惨败”的标准了。
何如宾满头的冷汗,如此惨重的损失若不能全灭髡贼,他已经很难向总督向朝廷交代了。他命令:“击鼓!”他决定这次投入自己的镇标和家丁,一举突破敌寨。
还是赵汝义拦住了他:“我军受挫,今日士气已衰,再攻不过徒伤士卒而已。将军不可逞一时之气。好在我军元气尚在,暂且收兵,明日再战。”
收兵锣声响彻在整个战场上空,其实就是不打锣。官军的攻势也已经溃败了。伏波军在官军的大股人马溃逃之后渐渐的停止了射击。那些受了伤还能走动的官兵一瘸一拐的逃了回去。
硝烟渐渐的从战场上散去,只有这个时候,双方才能清楚的看到这场将近3个小时的厮杀的结果。壕沟内外到处填满了尸体,土堤下的尸体尤其密集,有的地方已经被堆叠起半人多高。土堤上,甚至土堤的斜面上也到处挂着尸体,血沿着土堤汩汩的往下流淌着,犹如一条条黑色的小溪。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汗臭和硝烟的气味笼罩在战场上空,令人作呕。
伏波军的步兵和民兵们,一个个衣衫破烂,满脸满身的烟尘,有的人还带着伤。他们用步枪支撑住身子,有的人失去的了步枪就提着捡来的官兵的长枪和大刀,望着正在溃逃的官兵,表情呆滞的犹如刚做了一场梦一般。
看到明军收队,一队队的退回到营寨之中。刚刚回过神来的伏波军士兵们这才爆发出一阵阵胜利的欢呼声――他们击溃了官兵精锐四五千的人的猛攻,屹立不倒。欢呼声一阵接一阵的沿着土堤传送着,响彻在整个战场的上空。
比起土著军官和士兵们,感情丰富的元老军官们一个个几乎喜极而泣――这支他们亲手建立起来,苦苦训练了二年的军队,终于表现出他们是一支真正能够战斗军队,而非只是在检阅场上走出整齐队列的队伍了。何鸣注意到好几个元老军官都在擦着眼睛,不由得笑道:
“怎么?一个个都要哭了?象娘们似得!”
“我这是……高兴……”魏爱文一贯以德意志式的铁血硬汉面貌示人,这会也忍不住擦着眼睛,“我们的军队……终于成功啦!我们不会败了!我们赢啦!”
“小魏啊,你还一天到晚吹什么意志的胜利呢,这会还流猫尿。”游老虎扛着染满了鲜血的边军长刀,得意洋洋的说道,他浑身上下到处是鲜血,连脸上都有,他却一点不擦拭,似乎是在炫耀自己不顾后果的贴身肉搏,“你看我,一口气砍了十几个脑袋下来……”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突然跌倒在地。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随军医生张土木赶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