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愿意去,可人家心里没底。怕其中有诈。”刘槟说,“吃住免费,还教认字读书,这事也太好了。”
这不比男人出去当劳工当兵,卖命卖力气换钱,大家明明白白的事情。
反常为妖,天上没有掉馅饼,百姓也懂这个道理,何况要把自己的骨肉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绝不是随便鼓吹下学校条件多好,孩子多有前途就能说服的。
迄今为止,在村里只收容了四名孩子,一个是真正的孤儿,其他是家里太穷困了不愿抚养。
“让他们去芳草地看看好了。”刘槟说,“他们去看了就肯定愿意……”
刘大柱哼了一声:“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户派一个去临高,就得三十多人了,就算让他们走着去,一路上吃喝住要不要钱?再说人愿意不愿意去呢?”
“怎么办呢?”
王五说:“董主任上课的时候说过:搞农村工作第一要得到百姓的信任,第二还是要得到百姓的信任。人家对我们还是将信将疑,我们暂时在这上面花大力气,免得让人生疑。”
刘大柱说:“我看没必要啰嗦。不是要派丁吗?我们和刘队长说说,按户派幼丁。”
王五一愣道:“这还真新鲜。你这么一搞,老百姓不给吓死了。”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营地外面的树丛中,几个人正在注视着营地里的灯火。
照浦村是个荒凉的小山村,没有大型的公共建筑――本村又没有地主之类的有钱人,住宅全是竹蔑墙、茅草顶,不但住不了多余的人,而且很不卫生。工作队当然是竭力避免的。
他们住得是自己搭建的营地。
土垒、铁丝网、壕沟和了望塔。一应标准野战营地应有的设施都有,不过具体而微而已。
工作队和护卫排住得是标准陆军帐篷,这种刷着柿子漆的墨绿色粗布帐篷有大中小三中型号,还有专门的功能性帐篷,种类齐全,使用方便。
土垒上灯笼火把照得通明,待在树丛里的人能把整个营地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同样得,照明使得营地周围变得难以接近。
“戒备很严。”苟二失望的说道。
忻那日说道:“髡贼的营地一贯戒备很严得。要偷营劫寨怕是不成。”
对付这种结寨的敌人,最好的办法是火攻:发射许多火箭,等营地被点着之后乘乱猛攻就行。不过这是在过去。苟二和忻那日都是和元老们交过手的人,知道传统的做法对髡贼不怎么起效。他们的枪比弓箭射得远的多,弓箭手只要一开始射箭就会被乱枪打跑,至于派人迫近纵火更是毫无可能。没人愿意在灯火通明的状况下拿着火种爬过开阔地――这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我数过了,髡贼有三十多号人。全有鸟铳。”忻那日小声道,“我们全伙都拉来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土匪没什么军事素养,打顺风仗还行,一旦遇到坚决的抵抗就不大容易坚持,稍受挫折就会崩溃,很难指望他们会出死力打仗。
苟循礼咬牙切齿的看了半天,心有不甘,但是他知道忻那日说得不错。这营地里虽然不过三十多号人,却是一只他们咬不开的铁核桃。
“蛇无头不行!”苟循礼恶狠狠道,“他们总不能一天到晚缩在营地里!你们把为首的几个的面目看清楚了!”
他们埋伏了好几天,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工作队基本在村里活动,有时候也会在村子周边转悠,每次出来活动至少五人,个个全副武装。而且从来不离开营地很远。
无论在哪里动手,只要一有动静,营地里的髡贼跑出来增援,己方就讨不了好。
“这么说岂不是没有法子?”胡烂眼失望道。
“我有个办法,只是要有内应。”苟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