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强火势,船上还堆上了成桶的硫磺和火药,并加入了许多所谓的能发毒烟的有毒中药材。按照许廷发的估计,这么多火攻船筏同时冲击,髡贼的大炮再厉害也抵达不住。只要能烧毁髡贼三分之一的战船,就能起到打乱髡贼防御的目的。许廷发集中了余下的所有水师战船和征来临时充当师船的米艇盐船40多艘,准备乘着火攻奏效,髡贼舰队大乱之际,乘势冲入敌阵,让水勇登船搏杀。李逢节开出了前所未有的赏格:斩假髡一人,赏一两,真髡赏五十两。烧毁髡贼战船一只,小的赏五十两,大的一百两;虏获髡贼战船一艘,即赏赐二百两。
就在伏波军占领二沙尾,忙于在河南岛清理散匪而暂时滞留的时候,许廷发命令陈谦率领火攻船队沿省河缓缓下行,他亲自率领水师在后压阵。
“你小子二次临阵脱逃,这次给你立功赎罪的机会!”许廷发在出发前恶狠狠的对陈谦说道,“抚军大人已经命我便宜行事,你自己瞧着办吧!”
陈谦暗暗骂许廷发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次又准备拿他当前锋送死。但是他不敢造次,谁都知道李抚军已经是红了眼睛,再败一仗恐怕真要给他砍了脑袋。
“末将一定奋勇当先!”陈谦言不由衷的说道。
“官面上得话,留在以后再说好了。”许廷发哼了一声,恶狠狠的说道,“髡贼进了白鹅潭,往省城打上三四炮,你我的脑袋都得搬家!当然,你是第一个!”
“末将知道。”陈谦叉着手恭恭敬敬道。汗已经流了下来。当军官的推诿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现在的问题是他很难推诿。自己的防地在虎门寨,一路溃逃跑到广州了,抚军真要起了杀人诿过的主意,自己正是绝好的人选。
但是真要去奋勇向前,他是在没有这个胆量――陈谦看得很明白,在水面上企图和髡贼面对面的交战除了找死还是找死。
但是现在李逢节等人强压下来,就算送死也得去。陈谦无奈,只好选了二艘速度快而灵活的长龙作为自己的坐船,又精挑细选了几十名水性好,擅操船的亲兵。准备等火攻船一上去之后就赶紧躲到一边去,视情况再定。
夜色降临。
停泊在二沙尾的特遣队已经降下了军旗,进入夜间休息的状态。哨兵们在官兵废弃的二沙尾炮台上点起一堆堆的篝火。哨兵们警觉的注视着远处的河面――陆地上军官们已经派出了远程的巡逻哨,他们都经过特别的训练,能够在漆黑的夜色中发现人的轮廓。任何人企图从陆地袭击特遣舰队是不可能的。
危险来自水面上。尽管做了周密的布置:大型船只在核心,小艇在外围形成固定哨,另外有巡逻艇进行不间断的夜间巡逻。但是在这样狭窄的,不利于机动的水面上,一旦遭遇偷袭回旋余地很小。
夜间指挥官乐琳坐在炮台上的一把椅子里,身上裹着厚厚的军用羊毛毡斗篷――这是从葡萄牙人那里买来的料子制造的,保暖又防水,为了日后的大陆攻略计划做得若干物质准备之一。军队和水手总不能永远在热带亚热带地区活动。
乐琳紧紧的裹住斗篷,他这个香港人在旧时空从来没感觉到广东的夜晚有这样冷――就算是圣诞节在兰桂坊,他最多也就是一件外套而已。然而在这里,就算穿着自己的英国海军款毛衫还是觉得寒气逼人。潮湿冷气无孔不入的渗透上来。
“这小冰河期怎么这么冷――”他嘀咕着,为了打发无聊的时空,不时的把手中的俄罗斯产的红外线望远镜举起来朝四周瞭望。
孙天标暗暗骂娘――自从他从临高卫所星夜逃出,跑到海口千户所告急以来,他就像个皮球一样,从海口、肇庆、广州、海口一路被人踢来踢去,只牵扯到“髡贼”二字的事情,就会全给他轮上了。澄迈大败的时候,他乘着混乱跳水逃生,找到岸边的一艘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