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一千来人脱了号坎,卷了军旗,分散在运河边的几个村落里。士兵们一进入村子就将全村控制,许进不许出。每晚由千总把总带队,分批出去掳掠。孔有德不许他们零星出去,深怕被乡勇反扑活捉了几个去。只是每天派探子出去窥探,看中了哪里有大户,才在夜间涂黑了脸出去。
每个地方他都不多待,大概二三天必然转移地方。因为他的部下全是骑兵,路线选择十分自由,有时候他会突然全军离开运河边几十里,然后又换一个方向转回来。让人无法摸清他的行动规律和宿营地点。
抢掠到的财物,一部分交给“粮台”,一部分按照等级分给官兵。在东光没几天,个个都行囊饱满,士兵们吃得饱,手里多少有点银子,胆子也大了起来,有些人便不顾孔有德的命令,成群的出去打劫奸淫。
此地不能再留,孔有德心想,待久了士兵就会懈怠,况且也无法保密――河北是不可能有这么大规模的“马匪”的,再待下去也无法掩饰,地方官只是装着不知道,不是真得一无所知。
真要由着手下官兵闹下去,迟早地方官要掩不住。到时候真闹起来,别说自己,就是孙元化也不见得有本事应付。
现在差不多应该立刻返回到大路上,继续前往山海关了。
前一天的晚上,孔有德命令中军将手下千总以上的军官全部请到住地,宣布下一步的具体行程。
没想到,在会议上他要全军增援山海关的大道的命令遭到了许多部下的反对:在这十来天的抢劫中,军官们是很发了一笔横财的,这对长期困坐登州,除了侵吞军饷之外就没外快可言的中下级军官来说是极大的刺激。
他们在登州受够了山东兵和南兵的气,原本就怨声载道,现在刚弄到些好处就又要去辽东――许多人不愿意就此放弃“继续发财”的机会,更不愿意就此去辽东“送死”。
孔有德在会议上很是孤立,除了少数他的亲信之外,大部分军官都表示不愿意去辽东,而刚刚抵达不久的李九成不但没有帮着劝说,反而在私下里在士兵和下级军官中频繁活动,煽动士兵“回登州”。
这下让孔有德始料未及――他原本还指望李九成帮着弹压部队,没想到居然暗地里居然给自己下眼药!
因为众将反弹很大,孔有德没敢当即下令启程,只好在当地――一个运河边的小村里继续逗留了一天,准备晚上继续说服大家。
这日孔有德刚起来洗簌已毕,正想着找李九成等人好好谈一谈。忽然有人来报:距这里十几里外有一股可疑的骑兵在活动。
因为自己干得这活见不得光,所以他日夜都派出24塘骑兵探马,大约可以侦探20里远的异常动向。最近的消息都表明,有身份不明的侦骑正尾随他的人马行动。他手下的探马几次企图捕获对方,但是对方竭力避免冲突,而且总能够先他的骑兵发现对手的动向而避开,这些侦骑的出现也是他急于要离开此地的因素之一。
“有多少人?”
“不过二十多人,都穿便衣。有刀剑。”塘马犹豫了一下,“不过骑得都是好马!”
“是江湖人物么?”
“不似,队伍严整,行列整齐。”
“你先下去休息。”孔有德心中暗自忧虑,让塘马退下之后,他吩咐人去请各处宿营地通知将佐晚上到他的下处来会议,准备再努力说服大家一次。
陈思根此时带着他的小队已经抵达了距离孔部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在听到孔部的塘马已经发现自己的踪迹的消息之后,他命令全队折返,迅速脱离塘马的侦测范围。
在一个小树林里,他派出警戒哨,随后又派出侦察骑兵去确认几个候选目标的具体位置和情况
二十多个年轻的队员穿着这里小商贩和农民常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