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归宁用得礼物。”管家一脸谄媚,“还有老爷亲笔书信一封。烦请五少奶奶带去请亲家老爷呈览。”
高慧春已经明白,公公必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求教父亲。不过,往日多半是公公自己去和父亲密议,这次为什么突然要借自己归宁的名义?听闻最近髡贼进城了,难道和这事情有关?
她心中有了无数个问号。面上不露声色,道:“我知道了。”
“劳五少奶奶费心了。”管家笑得熨贴极了,她嫁过来这么久,还从没看到管家对她笑得如此温暖和煦――照例都是皮笑肉不笑――说着他又请了一个安,“老爷已经吩咐了:打这个月起,您的月例钱涨一两银子,官中的伙食银子也给您加了五钱……”
高慧春起身道:“代我向老爷谢过了。”
管家道:“这都是老爷的恩典。还要请五少奶奶日后多多照应小的――”又说老爷吩咐说五爷房中的伺候的人太少,要再拨几个仆妇过来听差。还说他们夫妻住得院子要修缮,另外拨了一处院落,请她不日就搬过去。
新得院落不仅大,位置也比现在好得多。这种殷勤让她很不适应――高慧春过去房中少个粗使仆妇,要补个新得都等了很久。最后不得不给管家一笔好处才算补上--她在莫家地位的突然看涨令她暗暗狐疑,莫非莫老爷要求教父亲的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担心起来。
林佰光站在俗称双门楼的报时台上。这座宋代始建的楼阁长十丈四尺、深四丈四尺、高三丈二尺,上为楼,下为两个并列的大门,俗称“双门”。宋代广州冶铸工匠冼运行等人制作报时器“铜壶滴漏”放于楼上,白天悬挂时辰牌,晚上击柝打更,成为广州的重要报时体系。
现在,承宣大街拆违指挥部就设在在双门楼之上。几道血红的横幅挂在双门楼上,用斗大的宋体字写着:“违章照拆!”、“暴力抗法,死路一条!”、“违章建筑不受法律保护”。
双门楼上下到处是杀气腾腾的侦缉队员,他们手中拿着撬棍、铁铲、大筐,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新主子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
他们的外面是全副武装的国民军士兵。今天一早,国民军士兵突然出动,将承宣大街两端和各条支路路口全部封锁,严禁人车出入。
林佰光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登上了双门楼。依着栏杆站定。看着下面的街道,把大街挤成一线天的棚屋和昨天他登上双门楼看得时候没什么变化,他又举起望远镜往远处看了看,依稀似乎有些地方已经拆掉了,可是大多数地方都没动。
一个归化民干部跑过来报告:“报告首长,一切准备就绪!”
林佰光问道:“宣传效果怎么样?”
“只有很少的铺户自己拆了,”干部为难道,“许多铺户都很客气,也答应说自己会拆,可是到现在也没动。”
林佰光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所谓“以理服人”是必需在“有力”的基础上的。他转身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一群大小归化民干部说道:
“同志们,这是我们改造旧广州,造福广州人民的第一场战役。我们一定要把仗打好,不但要顺利的拆掉这些违建,还大家一个畅通清洁的承宣大街,更要让广州人民了解我们的决心,凸现我们是一个文明进步,以造福市民为己任的新政权!所以,在整个拆违过程中,大家一定要遵循我们在会议上宣布过的三点纪律:不准破坏店家生财家伙和货物;不准私拿建材、货物;不准以任何理由拿取铺户钱财――就是喝水也不可以。”
“是!”干部们一起应声。
“至于你们,”林佰光转过头看着十几个侦缉队的中队长、小队长,“纪律是一样的。”他缓缓道,“我知道你们素来有混账规矩,这种事情都是发财捞外快的好机会。我劝你们都放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