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具,基本上做到了将各种烈性传染病拒之门外。但是到了广州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广州是个地处大陆,四面开放的城市,很难控制人口的流动。这给疾病的传播带来了有利的条件。
卫生口原想通过大图书馆的史籍搜索来查询广州的传染病问题,但是不论是官修的地方志还是私人的笔记,对这类事情全都语甚不详。只简单的记载为“传疫”、“大疫”。除了死亡人数和持续时间外很少有详细资料。连症状描述都很少。从这些简陋的记载中根本看不出细节。
所以刘翔只有求助于本地医官了――之所以要问他们,是因为古代社会的下层民众,基本上不存在求医问药这样的事情,得病之后要么自己靠着抵抗力硬抗,要么求神拜佛弄包香灰,再好一点,也不过是药铺、善局施药的时候去拿些药自己吃。能请郎中来望闻问切的,起码也是有一定资产的人家。所以郎中大夫的面对的病患面是极狭窄的,遇到的病例没有普遍意义。
而医官是“公立医疗机构”人员,地方上的瘟疫、时症不管是防治还是善后,县“医学”都要出面,县里的各种慈善机构收容的人员患病诊治也是他们负责。比起一般的郎中大夫来说了解的更为全面一些。
刘三急于要了解传染病的具体情况,也是为了尽快着手制定应对的方案。卫生口的意见是尽快建立一个专门的传染病医院,将此类病人全部隔离收容起来。这也是延续检疫营的传统做法--在缺少药物的情况下这是惟一可行的方法。
刘三先说了一些这几天他在城里察看的观感――他知道本时空的传统医学对卫生和防疫尚无明确的概念,很多现代人认为容易染病的问题,在当时都是不以为然的。所以只拣他们能理解的一些情况说了说。
“……马上就是回南天了,我知道这天候是最容易传疫的。我们元老院既然进了广州城,就有保一方平安的责任。大家在这里群策群力,保得这一方百姓安宁,少生病少死人。便是无穷的功德了。”
这番话一说,几个医官都大感意外。他们都是多年的老医官了,见得太多新官上任的“训诫”了:要么是严词厉色的说一番冠冕堂皇却不着四六的空话,要么“提点”他们要赶紧孝敬,从来没人提及治病救人上的事情。
没想到这外来的澳洲人一进城就先和他们说这件事!而且这位真髡不声不响跑了城里许多地方访疾问苦――有些地方是他们自己都不曾进去过的穷陋肮脏之处――不觉内心有了很大的震动。他们几个都是世代从医,对传统医德看得很重,刘三这一番话引起了他们的共鸣。内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医官名叫胡子明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拱手道:“老爷上任伊始,不顾车马劳顿,便关心这民众疾苦之事,实为苍生之福!学生自当尽心竭力报效。”另几个也同声附和。
当下他们便将自己多年从医的所见所闻一一诉说。刘三听得仔细,还用个笔记本记录。尽管他自己也是学中医出身,但是古今很多病称呼不同,所以他特别要求医官们在诉说的时候描述症状。
按照医官们的描述,刘三大致知道这里最常见的传染病是流行性感冒――这倒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感冒的死亡率也不低:感冒往往会并发炎症,在缺少抗生素和退烧药的古代,因为着凉感冒病死是不稀罕的。
烈性传染病中广州最常见的便是天花和霍乱。小规模的传染发病随时都有。大规模爆发每几年就会有一次。尤其是霍乱,七八年就会大爆发一次,天花的爆发间隔也不过五六年而已。
最令刘三震惊的是,从医官的描述中,他知道广州已经爆发过多次淋巴腺鼠疫,有几次的持续时间长,烈度很大,死亡都在数万人以上。
元老院对鼠疫堪称是“闻风色变”。原以为鼠疫主要在北方流传,没想到广州也已经爆发过鼠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