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通向江水的排水渠的淤泥里混杂着许多碎骨片和毛发。这可怕犹如噩梦般场景,即使还算见多识广的警察也难以忍受,有的人实在忍不住,赶紧跑出去大吐特吐。李子玉虽然还没开始吐,但是面色变得惨白,几乎站立不稳。
高重九虽然还算镇定,心里却暗暗狐疑:这伙人是什么来头?自古采生折割就是见不得光的,行事者多是流窜作案,极少在一地连续“做活”的。这么摆开摊子大干,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
乌项抽着烟,看着赶来的法医科留用的的仵工清理人体残骸,眼见清理的差不多了,问道:“这里大约有多少人?”
带队的仵作道:“小的还未清点拼形,不过粗粗一看至少也有四五个人的骸骨。”
这也太多了!乌项想。
然而高重九刚才就认为受害者不止这些:有多少个收了生魂的葫芦,就有多少死者。
“地面有问题,土里掺着石灰,下面很可能有埋尸。”高重九说,后院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草木灰和沙子,沙子泛着白色,乌项蹲下去用手一捻就看到了里面的白色石灰。
乌项点头:“挖!”
仵工们在高重九的指挥下,开始挖掘地面。
第一个开挖的地方在距离排水渠洞口不远的地方,高重九认为这里很可能是他们处理尸体的地点,这里有一块陷入地面的桌面大小的江石,表面略平坦。仵工在淘沟的时候,曾经发现这块石头的缝隙里有黑色的残留物,用竹签挑出来发现是血。
挖掘从石块前方开始,移掉上面厚厚一层的覆盖物之后,露出了下面潮湿的泥土,警察立刻发现了了一块地方的泥土颜色较之于四周要深一些,足足有三四尺见方。高重九一看就知道不好:这下面不但有尸体,数量还不少。
“沿着边缘挖,别太用力。”高重就吩咐道。
一个仵工挖了几锨以后,突然停了下来。
“这么?”乌项问道。
仵工没有回答,他显得很紧张。只见挖出的土里有一些已经发黑了芦席残片。
这下更坚定了他们的判断。下面就是埋尸地点!
高重九叫仵工继续挖,覆土不厚,不过一尺多,去除覆土之后露出一层已经腐烂的七零八落的芦席碎片,已经发黑。但是,在边缘依旧可以看到石灰的残留。
几个仵工接着往下挖,踩锨的脚老在锨上打滑。更多的芦席残片被翻上来。当又一锨土被翻上来时,仵工突然向后一退,像蛇蝎缠手一样哇的大叫一声,把锨一扔逃离了现场。
正在搜索现场的警察哗的涌了上来,高重九道:“乱什么?”他赶过去一看,只见那锨的锨头上,粘挂着什么东西,再看所挖之处,有一些红黑色的液体泛上来,将泥土浸湿。泥土里混杂着许多芦席的碎片。
让仵工丧魂落魄的是泥土里伸出了一只发黑的小手。
“混蛋!”高重九听到有个警察在咒骂。他脸色铁青,道:“继续挖!快!”
随着覆盖的泥土被不断揭去,芦席碎片已经遮盖不住下面的尸体,只见一只小小的胳膊从破了洞的芦席里直挺挺的伸出来,僵直的伸向空中。
仵工们加快了动作,芦席被全部揭开了,因为好奇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围观过来的警察和国民军们看了一眼便瞬间将面孔转了过去。
他们中有许多人经历过战场上的尸山血海或是在从逃荒路上满路饿殍身上踏过。但是谁也未见过这么凄惨恐怖的场景。
打眼一瞧就有四五具的尸体,是用码柴禾的码法码的,码得很整齐,头足彼此交错倒置,因而十分紧凑,但从边际可见下面还有一层或不止一层。
这些尸体虽然已经不同程度的腐化,又混杂着泥沙,大多个头矮小,看身材不是女子便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