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不能了。赵过,史书上寥寥几笔,暂且不说;那华岚可是扰乱朝纲的十常侍啊!今上扳倒魏忠贤才几年?这阉宦弄权之人,竟然被澳洲人看做后汉之大贤?这是要置蔡邕、卢植、郑玄诸位先贤于何地?
三观不能对齐,果然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
再细想一下,这赵过是农家之人,农家是墨家的分支;华岚一介阉宦,走的却是奇技淫巧……额……机心械饰……额……总之就是搞“发明创造”的,算起来也是墨家……《孟子·滕文公》曰:“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张岱下意识地就把这句给念叨了出来,却发现杨世祥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意识到自己“失言”之后,张岱干脆地问了出来:“澳洲人如此,颇似墨者,墨者无君无父,这……”后面的话若真要说出来,真的不会惹麻烦么?
“呵呵呵!”杨世祥想起曾经看过的某一期《临高时报》上征求古籍的公告,回道:“张先生!这《墨子》一书,照澳洲人的说法,宋南渡之时已多有散逸,及至今日,澳洲人手上残留的仅是五十三篇,其中还有八篇只有名目而无内容。张先生手上若是真有《墨子》七十一篇,或可献于元老院,也是一番大功德。”
听了这话,张岱神色讪讪――张家虽是地方豪族,又是三代藏书,收藏极丰。但却非千年世家,家中不会主动收藏《墨子》之类的“异端邪说”,他对墨家的印象几乎全部来自于儒家学说上对墨家的批判。
“再者,”杨世祥难得掌握主动,不免打开了话匣子:“不管这千余年前的墨家如何……不妨我以杏林之事设寓――若有一古方,内有兜铃、草乌为佐使,医官见之,曰‘此大毒,不可用!’,敢问张先生,可乎?”
张岱虽不懂医术,却也知道一些虎狼药方中也会用到马兜铃、草乌一类猛毒之药,若是不看君臣佐使,方伍配比,只看有毒物就说不可,当然不妥当。但明显,杨世祥这是要把墨家比作那“古方”,设事寓理一番,却让张岱难以回答了。
杨世祥也不是真的要等他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那医官不止于此,又说‘此毒方,不可流于世,方中诸味,概不许用’,于是乎桂枝也不许用,麻黄也不许用,人参也不许用,鹿茸也不许用,只因那古方上有这些,便都不许用。张先生,如此作为,可乎?”杨世祥越说越激动,语气也是越来越严厉,看张岱的目光渐渐都有些仇视的味道了。
这“医官”说的就是儒家了吧!而且,您老这是把我当成那位袁学官了吧!话说那袁姓学官会不会和前几年被处死的袁督师有关?那袁督师也是广府的举人……张岱的思维在不可思议的地方开始发散了。
气氛正尴尬间,忽听得门口迎宾的小厮一声脆喊:“东家!您来啦!”
杨世祥听了微微一愣神,旋即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站了起来,看向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
“贤弟!你怎生得空也来了?”杨世祥赶上门口,非常自然地伸手与刘三握了握手。
“劳烦大哥了!我这也是领了任务来的!”刘三松了手后又拍了拍杨世祥的肩膀,两人并肩而立。
“这位是张岱张先生吧!”刘三缓步向前。张岱也大概明白这来的是个“真髡”,应该就是这润世堂的澳洲东家,早早地就站了起来拱手作礼。却不想刘三却还是向他伸出了右手,脸带笑意。张岱想着刚才杨世祥与刘三握手的样子,知道这大概就是澳洲人的见面之礼,对刘三直呼其名的下意识的厌恶感也略压了压,心中哂然一笑,伸出右手与刘三握了下。自己还没开口,就听得刘三语中带着怪异的情绪连声说“幸会幸会!久仰久仰!”
“莫非我的文名已经震惊了这群海外遗种了?”张岱难以理解刘三那诚恳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