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宋的刘府尹上任还不到半年。确有一番大手笔的作为。这几月收流亡,清吏治,办警政,整顿商业……表面上看来与叫花子无关,可件件都好像在关帝庙人马的身上套了一圈又一圈的绳子。拘得动弹不得不说,财源也无法保障了。
眼瞅着兄弟伙们一个个怨声载道,要他“想办法”,高令项心中忧愁,别说自己,就是老爹活着的时候,也没什么对策――要不然,他也不会卷进那巫蛊案里去。
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先打听下书院的情况再说。他叫来婢女:“把韩长乐叫来。”
韩长乐是高天士养的护院,不过,他并不作巡夜打更之类的事情,更多的是充当他的武班底的师爷。
韩长乐原是官兵,当年王尊德的讨髡之战,他是个小校尉,在激战中被反击的伏波军用刺刀刺穿了小腿,从此落下了残疾。
因为腿伤落了残疾,澳洲人也没叫他留下了修路赎身,治好了腿伤就放他离开了。
韩长乐拖着伤腿,一路乞讨,好不容易回到广州。虽说他过去当过军官,到底只是个不入流,伤了腿,自无当兵吃粮的可能。他半生从军,除了满身的气力,并无一技可以谋生,也不曾积攒下多少钱财。好在他是光棍一条,便干脆跟着关帝庙人马混了。
关帝庙人马的重要营生之一便是充当宗族缙绅大户的打手,特别是乡下的宗族械斗。他虽然跛足,却久经战事,几次下来便崭露头角,成了关帝庙人马中有名的“军师”了。被高天士直接招揽在身边。
不多时韩长乐走了过来,此人身材不高,一身短打衣衫。贪凉裸露着两侧小臂,青筋乍起。只是走动时明显看到腿脚不方便。
“你且去城中走一走,探探风头。”高令项道,说罢,又低声吩咐了他几句。韩长乐微微点头,道:“小的明白了!”
“行事要小心,如今咱们没靠山了。”高令项沉重的吐了一口气。
韩长乐进了城,冒着烈日在城里转了一圈。特别是到各窦口转了一圈。澳洲人进城以来收揽流亡,连街上的乞丐也有意无意的抓走一批。强讨恶要的只要店主一招呼,巡警就过来干涉,轻则一顿警棍逐走,重则直接拘走――这一拘可就出不来了。
街面上清净了许多,市民也拍手称快。只是各窦口都是一股愁云惨雾。大骨们不敢捋澳洲人的虎须,见到韩长乐也没有好声气,只一个劲的问团头有什么主意。
“再这样下去,咱兄弟可真要喝西北风了。”
不止一个大骨对他这么说,亦有的大骨只是懒洋洋的应付他几句,也不说情形好坏。韩常乐一一都记在心里。也不多话,只应付几句便走。
他这一转,就转了大半天。天色渐晚,他也不打算出城回金花寺去――他有个结义兄弟在文澜书院里当门子,晚上便打算歇在这义兄家,顺便打探下书院的情况。
他正从油栏口外的窦口出来,便看到前面一群人站在街边。几个黑色服裤,圆盘帽子,小腿上绑着布条的澳洲公人拥簇着一个澳洲女人。
那女子身着一色的黑色制服,头戴圆盘的无檐软帽,下身却是一条打褶的黑裙子。长度刚过膝盖而已。脚蹬黑靴,衬得身上前面后面鼓鼓包包,一双大腿浑长。
街上的人群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韩长乐听人说澳洲人派来广州的真髡里有个女官专管缉凶捕盗,刑名诉讼,权势极重――不会就是此女吧?只见一干人在后面低声谈论,却害怕那一群凶神恶煞的公人,只敢远远的围观。
这女官站在一众男人之中手持一个黑色小本,不住的指指点点。偶尔还和周围的几个人说上两句。接着再向前走一段。不知道在做什么事。
韩长乐站在旁边看着热闹,忽然发现女官身边的一人看着脸熟,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