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是伏波军出身了,我是地地道道的国民军出身,几个月前和你们一样,就是个普通大头兵――连杆南洋步枪都没有!拿得是长矛。”
“这么快?”新兵们都不信了。
“这有什么稀罕的,跟着元老院打仗,建功立业的机会多,升个士官算什么?打得好,打完仗就进教导队,出来就是肩上有星,挎指挥刀的军官了!”
对于大头兵来说,“升官”永远是一个最有吸引力的话题,不论是他们在旧明军中,还是到了元老院的麾下,军官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而这个前途,多少又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所以这几句话立刻便激发起了大家的功名之心了。
当个军官或许有点难,但是当个军士,兵头将尾,大约还是容易的。无非是一刀一枪的厮杀卖命。他们打了几仗,实话说还没打过什么特别硬的仗,敌人很少能和他们力抗的,更别说进入白刃战了。
“首长是要争天下的圣人,将来有的是用兵的时候,只要打仗勇敢、服从指挥还愁升不了官?哼,不过看你们今天这鸟样,送命有份,要晋升就难了!记住打仗最先死的就是软蛋,今天那两个就是例子!”
“说起来也真惨啊,直接就给毙了!”有人小声的抱不平。
“这可怨不得谁。打仗不能乱了行伍――就是在大明也是这个规矩!老子当年当官兵的时候出征,出仗的时候后面就是家丁督战,别说退后,哪个往后看一眼就直接砍头……”老兵油子开始吹嘘了
“这话说得明白。当兵打仗,不管你当哪国哪朝的兵,第一便是要行伍整齐,第二便是要纪律严明!没口令就算刀砍到头上也不准开枪,明白没!再有下回谁手指头敢动一下,我先替督战队剁了你!”
杨二东又骂了几句,后勤送补给过来了,杨二东带着司务长去接收了。军官一走士兵们手上的活虽没停下,嘴上却聊开了。话题从骂军官把人当牲口使唤开始,不知不觉落回了“打围墙时,谁先怂了开的第一枪”上,最后谁也分辨不清,只能愤世嫉俗地以赌咒自证清白。
艾布衣闷头掘土,没掺和袍泽日常开展的吹牛大赛。不知是谁忽然提了一句:“幸亏到头还是打赢了,要是没打下来,搞不好晚上退回来就要枪毙几个。”
一听到关乎性命的事,在场的人耳朵都竖了起来。
“你别乱说,首长不兴乱杀人。”有人赶紧说道。
那人哼了一声,朝领正给赈济缝衣服的马来扬扬头:“你以为罗茂的直属队干什么的,杀的就是闻鼓不进畏敌不前。马来你说是不是?”
马来是新兵,被老兵问话当然不敢不回应,他摇了摇脑袋:“这可不敢说啊。不过罗上士肯定很得中队长的信任,总是待在他身边……”
“所以说么,李中队长最信任的就是罗上士了,打仗的时候他那一队永远是留在身边的,紧要的时候就会派他们上去――这是什么,不就是家丁嘛。”说话的是苟尚田,他亦是明军出身,不过当过战兵,比之这些只当过杂兵的补充兵要强些,平日里最爱好吹牛说大话。
艾布衣跟着众人一起看向他,苟尚田愈发来了劲道:“咱们来肇庆第二天午饭不是坐大街上吃的么,我亲眼看见罗茂带着人去一个官衙的大院里,然后关起门来就把里面的百十来号俘虏都给砍了。啧啧,这血啊,流得和小溪似的,据说都是抓到的土匪还有附近不肯缴什么负担的老财……”
“有这事?”大伙都有些不信。这个时空杀人并不是稀罕事,但是在城里一杀就是几百人,前前后后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也太神奇了。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那天晚上他们小队专门有加菜,另外的小队都没有,这不就是在吃出红差的饭吗?”苟尚田说了有鼻子有眼,“你瞧着他手下那些人,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