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熊问道:“石翁集团的情况,有什么新报告吗?”
“有一些。”午木说,“一会我单独向您汇报。”
“谢谢。”赵曼熊说,“请继续吧。”
那人又问道:“如果真有武团伙那性质就改变了,我们应该尽快消除威胁,如果没有证据我们可以派人潜入梁府进行一次黑包作业,这样可以省却搜集证据的时间快速逮捕梁存厚,通过关键人物直接破局,再用后续证据佐证其罪行。”
午木刚要说话,赵曼熊却直接接过了话头,道:“你的意思是进行栽赃陷害吗?”
那名与会人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赵曼熊点头道:“大家有自己的看法,提出来,我觉得是好事。做事情就是要这样,畅所欲言,成不成再议。但是这里,我是不同意……”他看了一眼午木,午木忙说:
“这位是广州支局第二课课长。”
闻言,二课课长立刻站了起来。
赵曼熊示意他坐下,说:“我是不同意这种做法的。这里我要多说几句为什么不同意。”
他说着审视了下在座的归化民指挥官们,都很年轻,普遍不到三十岁,挂得多是一级和二级指挥员的肩章,也有那么一两个已经挂上了地区副指挥的军衔。这些人大多是从政保局成立之初就入职的,一部分则是新近从学校毕业充实进来的。算得上是元老院政保系统里的精兵良将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觉得有必要多说一些。
“我们政保局是一个暴力机关,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元老院授予了我们很多权力。但我们也是一个执法机构,有着严格的纪律,要遵循法律。我们知道某人很危险,我们可以对他进行暗中控制来减少危险,这可能要消耗大量的物力人力,耽误很多的时间,但因为这个就要破坏我们自己订立的规矩吗?要记住,我们的使命是保障内部安全,维护法律的威严,而这表示我们要面对自己的民众,如果要靠栽赃陷害来获取执法的合法性,那我们与东厂、锦衣卫又有何区别?我们的执法基础又在哪里?更别说东厂和锦衣卫拿捕人犯的时候也是要拿到刑部发出的驾帖才可以动手的。这个规矩一直到魏忠贤时代才被彻底破坏掉。肆意破坏规矩的明国现在怎么样了,相信大家也看到了”
他说着放缓了语气:“捷径总是轻松的,一旦习惯了简单的办法,往往就会变为成例。倘若初期我们就靠这种手段来进行侦破,五年以后呢?十年以后呢?正式建国以后呢?我们将会堕落成一个什么样的机构?一个靠无所不用其极手段刺探阴私制造假案而令人谈虎色变的恶魔吗?我不知道五十年后政保局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在我和午主任的手中,我希望它能保留底线。各类盗窃、绑架、暗杀、色诱之类黑包作业使用时要慎之又慎,没有我的批准不得实施,这个案子我想十年后在政保局的培训材料上看到,而不是躺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资料室的黑色档案里永远不见天日。”说完他冲午木摆了下手,示意继续。
午木接着道:“通过以上行为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一直从事暗中颠覆元老院政权的活动,但他们本人是不具备这种冲击性的破坏力的,所以他们只能与外部势力相勾结。根据对外情报局的通报,明国正在针对广东筹备一次大的军事行动,而一旦展开攻势就是这些反宋势力爆发的契机,他们一方面与我们虚与委蛇,一方面在背后准备,当战争爆发,这些人就会对篡明军队进行策应,为他们带路、情报,在城市、在乡间发动各类袭击、进行破坏活动、组织反叛暴乱,为我们制造一个处处烽烟的后方。我不得不说,这个梁存厚干的不错,他几乎发挥到了他个人能力的极限,可就算他完成了他想干的一切,也不会对我们的大局有所影响,但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和损失。但遗憾的是,他暴露的过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