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轻语。
“绘桃施主,玩笑莫过。”
那股杀意,随着这声轻语,消失无踪。
绘桃瞬间收起凶恶的表情,“啊,我知道了啦。真无聊。”
沈烟花怔愣在原地,大眼睛都忘了眨动。
这会儿轮到绘桃慌张了。
“诶?烟花妹妹,我只是见得旅途无趣,想吓唬一下你,你不要怪罪姐姐。我向你道歉,认真道歉。”绘桃看沈烟花呆滞的神情,怕自己真的吓到了沈烟花,不住地道歉赔罪。
其实沈烟花并不是被绘桃的话语吓到,而是刚才的那股杀意,都已快化为实质。沈烟花回想着刚才的情形,虽然这股杀意猛烈而强大,但来的快去的也快。
难道,绘桃姐真的对自己起了杀心?还是也许绘桃姐有修为在身,光是吓唬就能凝出那等强大的杀意?
由于没有修行过,沈烟花无法感知具体详情。
但是听庆至大师刚才解围的话语,似乎庆至大师并没有感到那股杀意。
是纯粹玩笑,还是绘桃姐隐藏得太深,抑或是……庆至大师……
沈烟花不敢再往深处联想。
她决定将此事压下,闭口不谈。
只能一路上随机应变。
“绘桃姐,没事的,我只是一时有惊到。”
沈烟花镇定地对不住道歉的绘桃说。
“烟花妹妹,都是姐姐的不是。长安境内实质上安全非常,刚才姐姐说的都是编造的玩笑之言。你刚才说的队伍配置,实际上,只有彭直大叔是官府为你指定的真正护卫。”
“喂,小绘,说谁大叔呢?!我这四十还不到呢。”
车厢外,彭直无奈地抱怨着。
“彭大叔,这是敬称,敬称。”绘桃换上了笑容,对着车厢外娇语了一句,不过她随后用只有沈烟花能听到的声音,又补了一句,“谁让彭大叔你长得老相呢……”
沈烟花注意到了绘桃的话,“绘桃姐,你刚才说,只有彭直大……叔”,叔这个字放低了声音,“是我的真正护卫?”
“没错呀。”绘桃像是赔罪一般,给沈烟花锤着双肩,“那个冰……季往之先生,以及我,都是去长安城参加星空祭的。庆至大师则是去往长安城凰业寺游学释经。官府正好找到了我们,此去长安之行,一路上有个伴,也可以互相照拂一二,所以便组成了这个队伍。”
原来如此……沈烟花闻言点了点头,但是刚才那瞬间的杀意与危机感,还是让她感到后怕。但是那种紧张感与不适感,随着绘桃的玲珑巧手锤在双肩,缓缓减弱。
此时车厢窗外传来敲击声,沈烟花掀开窗帘,季往之出现在面前。
季往之没说一句话,只是看了眼车厢内情形,然后看了一眼沈烟花。
这种目光,十分古怪,沈烟花不解其意。
有警惕,有提醒,有疑惑。
虽然绘桃一再软言细语和沈烟花说到此行十分安全,但是沈烟花心中,却隐约有着不安。
她不可察地抚摸了一下腕部手镯。
窗外,天色渐暗。
“再行十里,至玉井县歇息。”
季往之的声音,在夜色中传来,冷漠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