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日我娶了,你真的毫不在意么。”杜宇白写信来了。
信纸装了十几张,却只有这么一行字。
季尘将信纸一折,随手扔到柜子里。
“我昨日让你记得那些药理,理解的怎么样了。”
“已经记住了。”季尘恭敬起身。
锦凌满意的点头,这么算来,你比我预想的要领悟的更快些。
“先生乃是有大学问的人,为什么会想要帮助我呢。”季尘不解的看他。
锦凌笑着摇头,“不可说。”
没有杜宇白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每天都平平淡淡的,不知不觉的间又到了花灯节。他自小便不愿意过节,今年却难得的想出门逛逛。
大抵是生活太过无趣了些。
不知道杜宇白到底跟许妙玲说了什么,她倒是一直没再出现过。逛着逛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客栈门口。
许妙玲见着他的眼神还带着点儿尴尬。她整个人包裹在厚重的红色袍子里,显得端庄贤淑了许多。
“真是难得见你出来,只是这穿的未免有些太单薄了些。”许妙玲让开大门,“进来喝点儿暖茶么?”
“还好,不是很冷。”季尘朝着她点点头,礼貌退开。
他没想走到这里来的,却下意识的走到这个他和杜宇白都熟悉的地方。
杜宇白若是真的娶了别的女子为妻,他如何能毫不在意。如今想来,杜宇白的身边,确实从未出现过女子。
那个家伙,会娶一个什么样的人为妻呢。
花灯节自然是在晚上的,季尘在人流中走过,街道两侧挂满了样式各异的灯笼。行在暖橘色的光中,却感觉跟整个世界都是割裂开来的。
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
季尘的目光最后落在一只蛐蛐形状的草灯上。
那稻草编的过于绵密,虽使得这蛐蛐的造型惟妙惟肖,透出的光却黯淡又熹微。像极了隐藏在暗处,卑微又见不得光的喜欢。
却来的那样炽烈。
季尘推开屋门,床边坐着的人影动了动,视线撞上了一双荧亮的眸子,季尘被吓了一跳。
“嘘——是我,你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么久没见,突然见到我,惊喜的说不出话来了?”杜宇白兀自出声。
季尘将花灯放在一旁,“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还说呢,我给你写的信,为何你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等你的回信等的好苦。”杜宇白一边说着,一边挨近季尘。
“你怎么买了这么一盏花灯。”杜宇白拿着花灯嫌弃它丑。“哦还说你一点儿都不记挂着我,原来同你玩这些的,一直都只有我。”
“祝你幸福。”
“?”杜宇白被他突然这句话说的愣住了。
“你不是要回信么,只是稍这句话过去未免多余,现在你既然来了,便亲口对你说吧。”
“不可能,你为什么总要口是心非呢,你明明也是在乎我的。”
“你什么事都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任何事,从来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杜宇白握住了他的肩膀,“你到底在惧怕些什么!你总是想将我推给那些陌生的女子,却不管我是不是喜欢。”
“我叫他们都知道了,叫父母也知道了,我喜欢你,你还在惧怕些什么。”
“我除了你之外,谁都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去娶别人,祸害别人呢。若你真的惧怕,也应了我之后,我们再一同面对,可好?”杜宇白言辞恳切,眼神期盼。
季尘什么都说不出来,如果他说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除了现实之外,他内心深处总会升起毫无头绪的顾虑,那才是他真正拒绝的理由。
可这样的理由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