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秋,恰遇到秋老虎,日头正毒。
故此,到了城外,刘璋的车队到达大儒秦宓所在之地的时候,刘璋在马车上却发现,秦宓正安然坐在一个奇摩怪样的东西上歇脚,而他身后侍立着的那个身材极为高大的蜀兵,一只手手持着一顶大伞,看样子就是在为秦宓遮阳。
刘璋下了马车,走到秦宓的近前,感慨地说道“秦公,这可是你与孤之间的第一次碰面啊!”
“刺史大人,治下之民有礼了!”秦宓在刘璋下马车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等刘璋一说完,他躬身施了一礼,恭敬地回答道。
“秦公,孤很快就不是刺史了。在与孤商谈之前,孤问一句题外话,孤担任益州刺史以来,曾多次派人征辟秦公在益州任职,秦公都未曾答应。可是,这一次,您却主动承揽了这个极有可能被益州人诟病,甚至是咒骂的任务,难道说,秦公您已经决定为那小儿效命了吗?
难道孤在益州的这些年,所做的事情真得比不得那个小儿吗?”让秦宓没有想到的是,刘璋接下来,并未先与他商谈投降之事,反而是一连问了他两个直指内心的话。
不过,秦宓本来就是能言善辩之人,自然是不怵刘璋问得问题的。
在原本的三国历史上,秦宓曾经还做过接待孙武使者的接待史,将东吴使者——在东吴极为着名的硕儒张温辩驳得哑口无言,可见其口才十分了得。
“呵呵呵,刺史大人。您的这两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第一,草民现在依然还是一个草民,并未效命于任何人。当然,金二公子知道老夫的志向后,也从未强求过老夫为其效命。
第二,正像刺史大人您说得那样,草民自动向金二公子请缨,承揽了这个劝降你的任务,不是极有可能,而是必定会遭到益州人的咒骂的。
不过,在这一点上,草民和金二公子的认识却是出奇地极为一致。刺史大人您口中的益州人,指的只是益州本地的世家,而草民主动承揽这个任务,却只是救下成都城内数十万无辜的军民而已。
只要刺史大人您愿意主动投降于金二公子,接下来,成都城内不再枉死一个人,草民就算是背负些许骂名,又能如何呢?”秦宓十分淡然而巧妙地回答了刘璋的问题。
在他的回答之中,秦宓虽然并未明说,金珏比刘璋强,但是,刘璋和他随行的官员,听完这番回答之后,却都听出了二人的不同之处。
刘璋在位时,明知道秦宓不愿意为官,还屡次三番的派使者征辟他,相反,金珏知道他的志向之后,便没有强逼过他为官。事实上,以金珏军如今在益州的威势,金珏如果硬要强逼秦宓为他效命的话,秦宓会拒绝,敢拒绝吗?
秦宓先开始心里面也是十分担心的。若是他真得是个隐士的话,就应该躲在山中,这样的话,当政者才不会强迫他出山为官的。
幸好,金珏治理地方,其实并不是太过于看重这些地方名士的作用。
因为,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这样的资本——建安四年,金珏军控制的区域内各郡县都获得了丰收,这样的成果就已经开始奠定金珏在益州的统治。
此时,金珏在益州建立的政权已经开始步入平稳期了。
第二个不同之处,到现在,刘璋还会在意益州世家的态度,可金珏让秦宓前来劝降,却只是在乎成都城内城军民的安危,丝毫不曾考虑过城内益州世家们的态度。
秦宓的回答,立时让现场陷入到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
刘璋问的两个问题,虽然得到了答案,但是,机灵的随行人员都听得出,他这是自取其辱了。
沉默了片刻,还是刘璋先开了口,继续问道“秦公,成都城被围了已经接近一年了,您能为孤说一说益州和天下的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