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下一秒因身上的剑被抽出的疼痛而闷哼出声，苍白的脸色更现孱弱。

“我不会杀你。”明岑冷漠地重复道，“你的过错，你自己受着，凭什么要让他担上叛族弑母的罪名？”

况且…

明岑嘴角紧抿。

那种孤身一人，三千世界再无至亲的痛苦，她尝过，所以她不愿容拂也承受这般的苦楚。

他不说，可心里怎会不难受？

无论卓栖如何待她，但亲手将他培养长大的人的的确确是眼前的女人。

卓栖亦是真心疼爱容拂，不然也不会这般的恨明岑。

手中的剑再次挥落，彻底重伤了卓栖的元神。

殿外，雄浑悠长的佛钟声响起，不出几息，整个上界便被佛气层层包围了起来。

鹤啼声呜，诸佛临世。

刹那间，卓栖便彻底明白了明岑的意思，脸上的平静终于寸寸龟裂：“你怎么可能请得动诸佛？？”

她能想到明岑会杀她，或者是因为容拂而选择原谅自己。

可她未料想过明岑会请来诸佛。

佛下无死魂，她不会死，但若是那些事被告之于众…

她此生都不能再离开佛的视线，哪怕是一步、一刻。

“我自然请不动，可北禅真君却可以。”明岑道，“卓栖，你私放凶兽混沌，攥改上神和魔尊的命数……真的以为自己还能安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我不杀你，不代表我放过你。”

绯色的轻纱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鲜红的血液沿着晶莹剔透的剑身一滴一滴地落在白玉台阶上，绽开成朵朵血花。

“这两剑是你欠我和哥哥的，剩下的罪过……诸佛会和你算清的。”

紧闭的殿门缓缓打开，明岑看了一眼领路的北禅真君和跟在她身后数万年不曾出世的诸佛。

她朝着诸佛行了一礼后，不言一语，抬脚离开。

北禅看着渐行渐远的那抹红色身影，那不卑不亢的声音犹回荡于耳畔。

“成魔至今不曾犯下杀孽，何以为戴罪之身？”

“在诸佛面前，明岑只求一个公道。”

“为我，为明或，为容拂。”

不是命运无情。

不是天道不公。

是他们错了。

行至两界交界处，仙雾渐渐被吹散。

看到等在不远处的修长身影，明岑觉得自己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如释重负。

她就知道，无论何时，他都会一直一直在某个地方等着她。

“容拂！”她喊道，脚步飞快地奔向闻声看来的俊美男人。

容拂张开双臂，稳稳地抱住了明岑，低笑道：“跑什么呢？”

明岑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又叫了他一声：“容拂。”

“嗯，我在。”容拂说。

明岑闭眼，鼻息间满是他清冷又令人眷恋的雪松冷香。

她抱得更紧了。

“我没有杀她。”明岑小声呢喃道，“但她…肯定不能再坐那个位子上了。”

“你……要留下来吗？”明岑小心翼翼地问道，手指蜷起，紧紧地抓着他腰带上的衣服。

容拂抬眸望向远处近乎要化为实质的浩瀚佛气，宽而大的手掌轻轻地抚着明岑的后颈。

“你还回魔界吗？”容拂问。

明岑下意识答道：“不回了。”

容拂低头在她唇角一吻，笑道：“那我也不去魔界了。”

明岑一怔，可唇角却是微微勾起。

容拂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着。

“我将二十七重天的入界图给修和时，也将魔尊的位子还给他了。”明岑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轻轻地晃着他们相握的手，“他比我好，心里装着魔界，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