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猎猎,马萧萧,行人头顶一把刀。
邓羌、再加上后续而来的张须陀连攻两日,终于解决了前两座营寨。
众军不做丝毫的停留,向着下一座营寨而去。当然,对于晋军来讲,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停留的时间,他们的时间可并不充裕。
邓羌领着数千晋军精卒在山间奔跑,恨不得立即拿下带佗,然后将他千刀万剐,以陷心头之恨。因为这些王八旦,这一路上,他们多增加了多少伤亡。而这一切,都少不了带佗的一份。
然则,汉中的地势并不比蜀山容易,山间不是深藏于灌木的羊肠小道便是依靠汉江咸河的绝壁陡崖。不要说纵马驰奔,就算是行人行走其间,也得万分小心,一个不慎都有可能葬送于此。
邓羌的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也才行进了不到三里地。这些的行军速度,这巴蜀的道路之艰可见一斑。
“咚!”
刚刚从羊肠小道中转道绝壁陡崖之上,前方一声巨响,数百支利箭便从他们的头顶破空而至,七八百声暴喝在他们的前方陡然响起,穿云裂石:“邓羌狗贼哪里去,你家余爷爷在此!”
晋军勇士素来都是驰骋于荒原沙漠之上,纵横于平原草地之间,哪里见过今日这般的穷山恶水?
一番跋涉早已累的筋疲力尽,如今又骤然听到这些密集如鼓仿佛催命符一般的尖啸和吼声,顿时惊慌失措,纷纷将盾牌高高地举过头顶,双眼却向四下里瞟去,找寻着可以供他们暂时躲避的掩体。
可是,他们如今一副前有虎狼,后有绝壁的样子,他们又哪里能够找到安身躲避之所呢?
利箭如闪电一般,呼啸着从山顶上疾驰而下,穿过林间的缝隙狠狠的扎进他们的头颅、前胸、大腿以及牵着的战马之上。血肉横飞,战马哀鸣,一匹匹矫健的战马悲啸着挣脱将士们手中缰绳的束缚疯狂的撞向绝壁。
“砰砰砰!”
撞击声此起彼伏,百十匹战马连带着骑士们跌落悬崖,晋军的阵型为之一乱,几千名晋军勇士顾头不顾腚、顾腚不顾头,像失了蜂巢的马蜂一样围绕着邓羌团团乱转。
“哈哈哈!”从高处俯瞰而来的余达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父亲,弟弟们,你们看到了吗?”
“现在只是开始罢了,吾定会全歼了晋军,为你们报仇!”余达仰天悲愤道。
余家父子总计六人,但是,足足有一半殒命在了与晋军之间的交战中。余达与晋军之间,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于余达而言,血债还需血来偿,不斩上几员晋将,特别是最直接的仇人贾复,恐怕,他这一生都不会甘心。
“休得慌乱,且随本将军前行!”
越是危急的情况之下,越是要有拼死一博的信念与决心。唯有敢于拼死一搏,才有于绝境之中寻找生机的可能。
看着手下将士们的混乱,邓羌勃然大怒,一槊挑落头顶的数支利箭,缰绳猛然一提,飞身下马,朝儿郎们一声长啸,已拨开身前的数名将士飞速地冲向前方的山石。
“兄弟们,跟我来,宰了这群狗娘养的!”
张蚝亦是一声长啸,紧紧跟随在邓羌身后。
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而有了主心骨,几千晋军精锐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他们有样学样的从马背上翻下来,握着刀剑就跟着邓羌与张蚝这两名万人敌级别的猛将前冲。
“狭路相逢勇者胜,兄弟们,让这群巴蜀的软脚虾看一看你们的勇猛!”令人牙酸的入骨声再次在众人耳畔响起,邓羌一槊削断一名益州军士兵的臂膀,顺势一脚将那人踹飞,振臂一呼众军影从。
“轰”的一声,山上山下两股大军猛烈撞击在一起,就像是黄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