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佐的惊慌不是来自于党项人,而是在于叶安说出了他心中最恐惧的事情。
虽然他在谋略上不足以担任庆州的主官,但还是有些才学的,环州发生的事情他隐隐觉得可能与党项人有关,但却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
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心中把儒家的诸位求了个遍,祈求这场动荡与党项人并无瓜葛,祈求环州之乱早日平息下去。
但可惜的是叶安的话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在周国佐看来叶安这个“黄口小儿”的话不一定可信,但陈琳以及边上的曹仪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便知道叶安所言非虚。
若是党项人在背后挑唆策划了西羌之乱,那许多事情便都说得通了,此时的周国佐才真正开始恐慌起来,只不过他的恐慌在陈琳和曹仪眼中便是胆怯的表现。
叶安根本就不打算理会这个已经被党项人名号吓破胆的庆州知州,党项人很可怕吗?在叶安的印象中现在的党项人不过是一群聚居在西北的少数民族而已,至于后来一路压制大宋,屡战屡胜也不过是在几十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为何周国佐如此恐惧?
收缴周国佐这个知州的兵权是叶安现在想要做的事情,眼下若是再不支援环州,任由环州继续动荡下去影响只会越来越大。
大宋的兵制便是外强中干的,环州已经算是大宋的“外强”所在,若是连环州都无法抵挡,西北糜烂也只是在转瞬之间。
但好在环州并非彻底沦陷,虽西羌人攻伐的速度很快,也毕竟人数在那里,无法完成侵略,也无法壮大自己的军队。
汉家百姓只要不疯,便都知道这场动荡持续不了多久,谁也不会愿意同西羌人一起造反,造反的也只有西羌人。
虽说处处烽火,但也只限于一些军寨乡镇,并没有对大宋控制之下的通远州城进行围攻。
西羌人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知晓通远这样的州治所在驻守了大量的宋军,一旦进攻便会死伤惨重,得不偿失的买卖谁会去做?
只不过是绕过通远等大城四处劫掠围攻堡寨而已,大宋的百姓早已拖家带口的躲入堡寨中避险,想要劫掠就必须进攻堡寨,在这一点上宋军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通过消耗战使得西羌人的攻势逐渐放缓,消耗逐渐增加,最后再无可劫掠之下唯有退回故地,或是继续向南进发劫掠其他州府。
好处显然易见,但坏处同样相伴而生,兵力太过分散之下,西羌诸部的联合也开始出现裂痕,这也是叶安并不是十分担心环州的原因。
只不过西羌人并非是环州的大麻烦,在这西羌之乱的冰山一角下,还有更为强大的对手在暗中窥伺大宋的土地。
曹仪接管了安化城的防务,叶安虽是体量安抚副使,但毕竟没有兵权,或者说没有得到范雍这位正牌的安抚使授权,他不得领兵。
校场点兵之时,穿戴上厚厚盔甲的曹仪顿时臃肿许多,相比之下几个世纪后的全身板甲便相当精良与便捷了。
更加让叶安惊掉下巴的是曹家的那几个家将。
好家伙一个个瞬间化身“钢铁战士”厚重的步人甲套在身上,几乎覆盖下颚以鼻翼的面甲中,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有些臃肿,但不得不说这样的盔甲极具震慑力,仿佛后世战场上横冲直撞的钢铁堡垒一般,只是列队站在从曹仪的身后,校场上便顿时没有了声息。
军旅是什么地方?是最信奉力量和强者的地方,只要你展示出足够的强大和力量,所有人都会尊重你,敬仰你。
曹仪乃是将门之后,深谙此道,只是单单摆开阵势便已经震慑住了原本还熙熙攘攘的校场。
两千余人的士兵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盯着曹仪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知从哪来的敬佩,可即便是叶安也被这样的场面给震撼住了,很难想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