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山遇按照战场上的规矩派人顶着代表党项的羊骨大旗前往葫芦口,他还有着一份私心,悄悄命令自己的亲信作为使者并让他求见叶安看一眼被俘的嵬名博山。
但未曾想自己并没有等到宋军妥协的消息,而是使者硕大的头颅和一封信。
亲信的仆从愤怒的表明了宋军的态度“宋人斥我党项使者,曰其为本为大宋藩属,却染指宋土,如今又想攻伐西羌,纵使西羌有过也该宋廷治其罪,我等不可逾越王法!”
嵬名山遇脸色铁青,但还是压着火气问到“嵬名博山可还安好?”
“安好,宋人并未对其动手,小人还见到了嵬名博山,只是依旧是阶下之囚,这是云中郡侯的手书。”
嵬名山遇看了一眼书信不敢接过来,他是没想到叶安居然会给自己来信的,万一里面是挑拨离间的话语,自己可就无法面对李德明了。
事实上被斩首的使者已经是叶安的答案,嵬名山遇知道这封书信自己不得不接,里面的话也必然是与自己谋划有关的。
短短一瞬间嵬名山遇便有了决断,不做痕迹的接过书信,仆从倒也是聪明,站在嵬名山遇的对面旁人根本就看不见那封被折起来的书信。
叶安的态度便表明了一切,大宋绝不会放弃西羌,当然也不会给党项人以挑唆大宋与西羌之间关系的机会。
当嵬名山遇把叶安的态度转告给李德明的时候,李德明并无意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那就进攻吧!我等还是打着助大宋平定西羌之乱的名义动手,至于这些宋军死伤……便归咎于其攻伐我党项才遭反噬!非我之愿也!”
栽赃这件事李德明算是手到擒来,这套说辞非常合适,毕竟他已经派出过使者同叶安交涉,代表了他并不愿与宋军作战。
入夜之时党项大军发动了进攻,步跋子身穿藤甲手持藤牌在葫芦口的山路上飞快前进,但很快无数的陷马坑,铁蒺藜让他们降下了速度。
城墙上的宋军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黑夜之中唯一能听见的只有箭矢的呼啸声,以及火箭在空中滑过的弧度。
火箭并不多,但却足以引燃地上的干草点亮大部分的战场,宋人的弓弩向来强悍,但箭雨并没有阻挡步跋子的脚步,他们高举藤牌继续向前,打扫地上的铁蒺藜,同时填补陷马坑。
悍不畏死足以形容他们的战力,便是城墙上的宋军都不由得感叹他们的彪悍。
步跋子多出自横山部落,依附于党项人而生活,对党项几乎唯命是从,没办法因为党项太过强大,垄断了他们一切的生活所需。
他们不像西羌人可以依附大宋,获取土地耕种,或是在平原上放牧为生,他们只能在弱肉强食的横山依靠党项人的怜悯过活。
虽然地位不高,但李德明对他们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却会给出非常丰厚的赏赐,时间长了,这种习惯便成为荒谬的制度,横山部族的青壮便会自觉前往党项成为步跋子,以战功来养家糊口…………
两千悍不畏死的步跋子最终冲到了城墙下,宋军顽强抵抗,各种守城的器械如同不要钱一般往下投掷,但最多的还是滚石檑木。
青岗峡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石头和木材,粗壮的檑木在空中打着晃的往下砸去,如此高的距离被砸到基本上便是吐血的下场。
晚上进攻最大的坏处便是能见度不好,步跋子中的弓箭手根本无法发挥他们的优势,城头上没有一点火光,只有火箭发射时的一刹那才才能隐约瞧见墙头上密密麻麻的人影。
但步跋子却在明处,宋军的火箭点燃了战场,他们无处可逃。
而此时的党项铁骑也将杀而来,他们的速度很快,且地上的障碍几乎被步跋子扫清,只需要防备宋军的箭矢便好。
战马的身上披上了厚厚的藤甲,而骑在马背上的党项人身着厚厚的皮甲